“嘭,嘩啦啦……”琉璃破碎很是刺耳,脆響聲卻被鋼化玻璃門隔絕大半。明明是轟然巨響,卻連門外的鴿群都沒驚飛。

說來諷刺,那致命病毒只是對哺乳動物影響甚深,卻對其他的物種幾無影響。因為基地耕種農作物的關係,許多鳥類為了口食,膽子都大了許多。

然而,連片的鳥群很快就不淡定了。不是因為SSS從大樓裡出來,而是另一個兇悍存在緩緩行來。說起來,黃團長也是夠無奈的。自從醒悟了變身巨狼的神通,飛禽便離他遠遠的。

那效果真是出奇的好,於他身邊半徑十米內,絕無有一隻鳥兒膽敢近身。無獨有偶,不僅飛禽,連水族都離他遠遠的。黃從江不止一次的想,他至多算是狼人,又不是什麼都吃的怪獸,至於這麼誇張麼?

不管怎樣,黃從江魚禽勿近的屬性還是驚動了環繞樓前的鴿群。它們“咕咕咕”的振翅而起。徒留幾片羽毛,輕飄飄的迴旋而下,慢慢落在了剛出門的SSS與夾著牛皮紙資料夾、低頭慢行的黃團長之間。

大多數時間,黃從江都不在“中心大樓”內,一手將楊小海捧上了“特顧”的寶座,他則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傭兵管理和培訓上。

傭兵嘛,還是從事安保、偵查、消滅外敵等本職工作來的習慣。也不是單純的只想做甩手掌櫃。作為傭兵,他一樣對榮譽看的比命重。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為楊小海著想,直恨不得將世間一切美好皆給了他。這種感覺,被楊小海的血救活後便異常清晰,且愈演愈烈。

自那時起,深植靈魂的歸屬感、責任感、榮譽感、存在的意義等等信念俱都甦醒。基於這些複雜的、難以描述的感覺,他坦然接受了變身白狼的事實,併為能助楊小海一臂之力而沾沾自喜。

空中,轟鳴聲不斷。各式各樣的飛機群聚而來,就像那攏在一處的鴿群般,相繼落在這地星唯一的、免費供給“戰鬥疫苗”的機場之上。

正考慮著繁複的安保措施如何佈置,黃從江忽感毛骨悚然,一身汗毛激靈靈豎起。他收腳步,將雜念盡收,抬頭觀瞧。十米開外,一個身穿短小運動服,高達兩米二、三的巨漢正順臺階緩緩而下。

“你是……”黃從江楞了。如此陌生,又如此的壯碩,要是再配上一套專屬的“變形金剛”,實在是天生的傭兵之王。黃從江凝望大漢,壓迫感與愛才之心同時泛起。

“噗嗤”,心口劇痛。面對陡然間近在咫尺的巨漢嘴臉,黃從江馬上反應了過來。與得意手下、左膀右臂的孫子剛不同。黃從江雙腳用力,愣在身受重創後還能飛身後退。

半空中,一頭兩米多長的白狼憑空出現。黃從江雖驚卻不亂。存活至今,他早就有了應對一切的準備。心口遭創,強韌蓬勃的生命力卻不至就此死去。

只要保持巨狼狀態,找到楊小海,即便失去心臟,他也能借著萬能且神秘的鮮血恢復如初。所以,狼口微張,奪目的光芒於嘴中匯聚,數次建功的白光即將噴出。

“噗”,強有力的手掌鐵鉗般箍住了脖子。白狼四爪緊撓,引以為傲的野蠻獸力卻拿那堅若磐石、將它擎起的手臂無可奈何。

SSS手臂屈折,將不斷掙扎的巨狼拉至眼前:“鬧不明白,你到底是什麼呢?”SSS一手抓著微微跳動的心臟,一邊將抓著喉嚨的手放鬆幾分:“也算有點本事。叫幾聲聽聽,興許我想養狗解悶呢?”

黃從江將勒出的長舌收回嘴中。四爪果然不亂抓亂撓。然而雙眼皮的狼眼中忽閃過一絲戲謔、一絲輕蔑。

“滋……”一柱鐳射斜斜刺向天際。血光迸射中,有碩大狼頭旋轉飛起。

SSS雙手揮動,將附著其上的血液甩掉:“卑賤生物,給臉不要臉。”

原來,白狼趁著喉嚨壓力減弱時,好不容易換得一口氣。它沒用這寶貴的氣息吠叫討饒,而是調全力凝出了一束鐳射。可惜,奮起反擊終沒快過SSS的反應。五個手指向內一掐,白狼頓時停止了掙扎。

“啪”,無頭白狼摔倒在地。一抹怒氣浮上了SSS的臉。

“甘心做楊小海舔狗,死都不降?”SSS雙臂忽忽然爆漲數米,將癱倒於地的狼屍憑空抓起。剛要將之一分為二,陡然間渾身一軟,那兩米多長的狼屍復又跌落塵埃。

“嗯?”SSS訝然盯著雙手,鬧不明白為什麼無緣無故會失了勁道。就在這時,“噠噠噠”的脆響聲自遠處響了起來。

聲音不大,和遠處的轟鳴根本沒法比。可那脆響卻有著滲人心魄的神奇力量,只要聽過便終生難忘—那是“恨天高”踩踏地磚所發出的特有聲響。

而能夠駕馭這類高難度鞋子的,往往都是對自己外貌極具信心的小姐姐們。

“中心大樓”側面,金髮披肩、穿著職業麗人裝、腳踩棕色高跟鞋的薇妮款款走來。只要再幾步,便會繞過樓的拐角,繼而踏上大樓正門的小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