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中,薇妮、白狼奔黑瞳而去。一直緊繃的警惕立馬就瀉了。

忽忽然,一隻巴掌大、半透明的潔白小狐自白狐頭頂緩慢爬出。從它吃力的動作上看,爬行的過程似乎很是艱難。而這時的紅狐卻合上了美麗的媚眼。氣若游絲,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薇妮不顧頭痛,將所能調集的精神力全部輸向紅狐。白狼更是直接把前爪咬破,任憑汩汩鮮血滴進狐嘴。

然而,紅狐的心跳聲還是越來越弱。不僅如此,那光滑的紅錦皮毛亦迅速褪色,繼而泛起了灰黑相間的灰敗之色。

“瞳妹妹!我不許你死!他已是生死未訃,你再有個好歹,讓我孤零零的怎麼活?”見無起色,薇妮索性將雙手按在了紅狐背上。

白狼低頭,將另一隻前爪咬破,鮮血直如自來水般嘩嘩流出。

可任憑兩者如何努力,黑瞳的心臟跳得幾下後,還是緩緩罷了工。薇妮捶打按壓,皆無起色。不一會,紅狐嘴巴微張,有紅舌耷拉出來。

“妹妹!”薇妮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無力坐倒。白狼將嘴沖天一努,直想嚎叫宣洩。可一抬頭,便發現了那好不容易爬將出來、即將前撲、半透明狀的迷你白狐。

“嗚……”白狼當即伏身,擺出了攻擊姿態。

黃從江的反應驚動了薇妮。四個瞳仁往旁一橫,卻只捕捉到一抹白光。彷如白駒過隙,又似電光火石,白光照在紅狐頭上一閃而沒。

不等兩者再做反應,明明斷氣的紅狐竟四爪抓撓著翻身而起。

白狼狂喜,便要湊近探看。剛抬爪,就被一張薄薄大大的肉翅攔下。

“黃老,腦電波不對,有古怪。”白狼聞言,立馬在腦海中搜尋一番,卻當真沒感知到近在眼前、黑瞳的位置。

紅狐前爪探地,伸了個懶腰,同時口吐人言:“呼……有驚無險,如此,又可逍遙數千年。得證真理,大道可期!桀桀桀桀……”聲音蒼老,和黑瞳軟糯性感的嗓音大相徑庭。

聽到此話,二者立馬連連後退。薇妮探指虛點,顫聲問道:“你、你……老妖,你把瞳妹妹怎樣了?”

紅狐不屑撇嘴,將紅尾一甩。頓有能量波衝向二者。“噗”、“噗”兩聲,薇妮、白狼身形倒飛,口中鮮血狂噴。

伸伸手、動動腿,紅狐很是滿意。鬍鬚顫動,繼續笑道:“桀桀桀桀,果然,極為契合。待吾稍加煉化,便可鞏固形神,再無隱患。”

紅狐復又向遠處的楊小海瞥了一眼:“桀桀桀桀,螻蟻,算汝好運。吾已無暇顧及,且待自生自滅、化為塵土吧。桀桀桀桀……”

紅狐聲音飄忽,漸漸變尖變細,直叫人難辨雌雄。笑聲也就越發刺耳難聽了。

“有沒有銀靴過,膩笑起來很討厭?”忽然間,有人出言譏諷。紅狐老祖立馬不笑了。邪魅媚眼滴溜溜亂轉。紅狐人立而起,前爪凝集靈力,卻隱而不發。

“何方道友?亦或是哪位過路神仙?此乃某家務私事,與汝無關。望尊駕勿生事端,徒增其擾。”說話間,紅狐身形漸漸漲大,九根火紅狐尾搖曳,狐妖巨影復現。

“的確系私事,可絕對有關。媳婦勾要被人拐跑勒,概不吭坑,偶吧吭淫革神龜勒?”紅狐豎瞳一縮,猛扭頭,旋即一臉的不可置信。

“嗡……唰……”以躺倒的楊小海為中心,忽然迸發出一道漣漪。那漣漪一出現便迅速擴大。旋即形成了肉眼不可見,卻又能清楚感知、不斷擴大、震顫的能量圈。

能量圈席捲之處,大地乾裂、水流蒸發,本是溼潤的空氣立即變得無比干燥。原本昏暗的環境也當即光亮起來。紅日當空,輻射出萬道烤人的熾熱光線。

僅僅一瞬,噴薄的地下水不再翻湧,湍急的水流亦蒸發殆盡。無數魚蝦僅翻騰蹦躂幾下,便因脫水而成了硬硬的肉乾。

“咕咚”,紅狐老祖咽口唾沫,卻覺得喉嚨乾澀,直如許久未曾飲水一般。

一張狐臉佈滿了驚詫:“汝、汝……”汝了半天,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乳個屁呀!個老色批!憋動!老系點,興許爺偶高興,收膩當寵物。這樣,膩吧就留得一命啦麼?”

循聲望去,一個無手有腳的高大身影正穩穩跨立。

暗紅眸子、耷拉在嘴外的斷舌、一身血汙,不是心臟停跳、生機斷絕的楊小海,又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