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居高臨下(第2/2頁)

激靈靈打個冷戰，楊小海強抑掀冕旒的衝動，復將視線向下投去。入目所見，又吃了一驚：密密麻麻、全身俱黑的東西正在龍袍人腳下起伏蠕動。

楊小海仔細一看，那黑色東西竟全是有手有腳的人。只不過俱都細小孱弱、不似常人。也因為這樣，楊小海才沒將它們當成“感染者”。

嗯，幾世不見那些相貌醜陋的傢伙，楊小海已經開始想念它們了。

黑影雖孱弱，卻非常之多。它們堆堆疊疊的，直將那人的腳踝淹沒。如此還不算，其勢未竭，竟構成了別緻的黑線，一直延向楊小海的頭頂“上方”。

楊小海順著那黑線仰頭、扭頭，卻怎麼都看不遠。老宅男求知慾爆表，猛的一梗脖—“嘩啦啦”連番聲響，似乎打破了某種結界。無有吸力，老宅男卻忽悠悠的向下墜去。

雖已“魂穿”數回，但這次實屬反常。老宅男手舞足蹈，早就沒了以往的瀟灑飄逸。所見之處，大都漆黑一片。楊小海無奈，只得順原路向“上”“看”去。

以往，無非見到閃著白光的“隧道”。這次則完全不同：穿過微晃的冕旒，楊小海對上了一雙亮的刺眼的眸子。雙目刺痛，老宅男竟有眼淚流出。

以往的數次“魂穿”，出了白色“隧道”，也就徑直墮落而已。這次怎麼還多了個牛叉普拉斯的人影？

不敢再看，扭頭望向之前“目力”無法企及之處：無數小黑人構成的“黑線”竟順“來時方向”一路延伸到了龍袍人腳下。

而那白色光亮的“隧道”也變成了絲絲網狀的漆黑真空結構。“隧道”外，繁星點點，竟如同外太空般璀璨空寂。“隧道”遙遠的盡頭，似乎有個“樹洞”在和他遙相呼應。

楊小海稍一辨認，竟發覺那“樹洞”像極了宇宙中最為恐怖的天體—黑洞。看到此處，老宅男的心頓時糾成了一團。

龍袍人卻對種種異象不管不顧，只是灰常酷炫的一手後背，一手高擎。“艾西吧，莫不是小爺我一直被他託著的？”

剛有此念，下墜速度便陡然加快，“隧道”隨之漸遠漸小。而其內的情況則又有變化：無數黑色小人順龍袍怪人腳踝而上，繼而覆蓋全身，連高舉的手臂亦無例外。

倘若楊小海沒有脫離怪人，定也會被纏住。

再過得一會，“眼中”散著白光的“隧道”即將消失的一瞬，楊小海“眼睜睜”見那牛叉怪人四分五裂，最後被大團的黑色所湮滅。接著，老宅男便沉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吾護持汝妻十世，又兼助汝重返本源、不至被冤魂索命，實謂仁至義盡。於此，吾終不欠汝……”一個威嚴、慈祥、坦蕩又令人心折的男低音在楊小海心頭回蕩。

“誰？是誰在講話？仗著有副磁性嗓音就橫衝直撞了？我他喵和你熟嗎，丫有種別嘀咕，站出來爺瞅瞅？”隨口罵了句，豈料那男低音炮卻就此沒了音兒。“別走，回答我先！”楊小海一急，猛地睜開了“眼”。

入“目”所見，白雲悠悠、沃野千里；一條“玉帶”橫貫兩端，將大地攔成了兩段。一群群人依著“玉帶”聚集而居；一個個城邦部落憑空而起，又快速的分解成了最原始的樣子。有攻伐，亦有合併。此消彼長，消亡、崛起，此起彼伏。

“看”了會兒，楊小海悚然一驚，頓時從那俯瞰世界的“上帝視角”中退了出來。稍一思索便有了答案：這次倒好，他穿越成了一個高高在上的“視角”。

無有實體，沒有軀殼，只是一個寬泛的“視角”。有多寬泛？能俯瞰整個華夏國公司的疆域，你說膩不膩害？如此還不算，楊小海驚訝的發現，他這個視角還可以鎖定、放大、縮小。

簡而言之，就是可調焦距。動輒數萬公里、數米之間自由切換。其靈敏度實比他所知的任意一款太空衛星都要先進。

那麼，如此牛叉的監測衛星，在哪裡能買到？就沒啥缺陷麼？答案是：有缺陷，必須有缺陷，而且缺陷還很大。老宅男雖可任意觀看下方疆域，卻只能看“倒放”的影片。

就拿剛才見到的初始部落公司來說吧：他得先“看”一片廢墟，然後才“看”到炊煙升起的部落建築，最後則是螞蟻樣的人群。

人群熙熙攘攘，將建築拆解成樹段、石頭、泥土等原始材料，然後再各自散去。初“看”有點費勁，待“看”得久些，老宅男也就習慣了。

對發生的一切，楊小海還是那句話：“別問，我啥都不知道！”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比起那單調又詭異的時空“隧道”，看看“電視”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