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姐,我眼要瞎。明明是紫色的花,你咋叫她黑色曼陀羅呢?”一個大活人,眨眼不見。能糾結於花朵顏色這種小事的,唯有楊小海這個奇葩能做到了。

“黑曼陀羅是曼陀羅當中最高貴、最稀有、最神秘的花兒。花香清淡幽雅,但聞多了會產生輕微幻覺。此花清麗、枝葉妖嬈且有劇毒,無解,故又稱情花。”

薇妮說著話,緩緩後退。“所以一沒穿防護服,二不是天賦異稟,作為普通人的我還是退避三舍的好。”聽到薇妮這麼說,小助手艾達跳起來撒腿就跑。

“你可不是普通人。”黑瞳順嘴說了句。扭頭對著花朵疾聲厲色道:“門風不容玷汙。你行此下作手段,我斷斷容不得你。”說罷,黑瞳長髮飄逸,緩緩抬起右手。手掌頓時泛起了熒光。

“小師妹好沒道理。”忽然,一個柔美的聲音響起。黑瞳蓄勢待發的一擊便懸停在了空中。“我沒道理?哈!你丟人丟臉,怎麼還敢反責於我?”

“小師妹若在門中,自可懲戒。可你連老祖都接不走,已然情同叛出。既不是山門中人,又憑何懲戒於我?我已重傷化回原形,如此還不夠?非得趕盡殺絕?此番便是你口中的兩不相幫?”“你……”黑瞳愣了。

“誒?大傢伙都猜一猜哈,這東西從哪出的聲呢?”楊小海是真好奇。他繞著曼陀羅花好幾圈,楞沒找到疑似臉龐的地方,更別提說話的“嘴”了。

“你!登徒子!士可殺不可辱!小師妹,若任由此等卑劣生物作踐,我不如立即死了!”一排紫花震顫,似在表達憤怒。“咦?還會動啊!有意思……”楊小海伸手向紫花摸去。

“啪!”脆響過後,老宅男摩挲手背,一臉委屈:“不是說好了,夫為妻綱,在外要給我面子……”“師姐性狀特殊,是為罕見的植物系。你如何觀賞都好,甚至弄土撫葉都行,只是花朵……”

一向潑辣的黑瞳忽然做起了小女兒態,低頭不言。楊小海登時樂了:“嘿嘿,我就喜歡你這樣,刺激……”圍繞的眾女頓時尷尬起來。楊小海臉皮厚,可不代表“變形金剛”內的眾女也一樣不知羞。

人群外的薇妮看不下去了:“平日讓你多讀書,你就是不肯。一天到晚打遊戲,又有何用?世界末日啊,還想參加電競比賽不成?”

眾人正自鬧鬨,冷不防一頭黑白相間的仙鶴揮動長翅從倉庫外飛進。“滴滴”的電子報警聲頓時大作,“三叉戟”那獨有的三角形槍口便齊齊的瞄準了大鳥。

“別開槍。”楊小海還沒吱聲,一臉嬌羞的黑瞳便阻止道。大鳥於空中將雙翅一收,化成了個丰神俊朗的帥氣男子。頓時,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

“啥玩意?你要投奔?把情況說說,姐帶你走程式!”一個“變形金剛”開口道。聽聲應是性子大咧咧,名叫“紅鸞”的丫頭。楊小海暗中不削撇嘴:姐兒愛俏,老祖宗還真沒騙人。

“小師妹,又見面了。”帥男暖暖的笑,再配上黑白相間的針織衫,真真兒是溫潤如玉、儒雅非凡。“二十九師……”黑瞳遲疑了。

此時的她,稱其為師兄還合適麼?“呦!鳥人!好久不見哈。”楊小海的插話緩解了黑瞳的尷尬。“你,也、好。”鳥人師兄遲疑著,終是搭了話。老祖大敗虧輸,也讓修真者對他給予了正視。果然,到哪都靠實力說話。

“小師妹,事情發展到現在,愚兄也是始料未及。敢問,假如我也是刺殺你夫君的一員,你待如何?”“咔嚓咔嚓……”拉槍栓的聲響連成了片。一眾美女毫不猶豫的端起了“三叉戟”。帥哥是真好看,但若威脅到了楊大俠,那就必須弄死!沒商量!

“我還是那話,兩不相幫,各憑本事。”少女黑瞳個子不矮,她平視針織男,精緻的面容古井無波。

“呼……”針織男撥出口長氣,如釋重負:“小師妹果然是念舊情的,愚兄就直說了。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讓我將十九師姐接走……”

“不行!”薇妮冷聲答道。“她的手段太過危險。只要運用得當,足夠攪風攪雨。如果對朋友、對家人都心生忌憚,日子還怎麼過?”

“我以道心起誓,今後將永離是非,絕不與小師妹妄生事端。如有違背,萬劫不復。”針織男握拳於心口,賭咒發誓。“我、我也是……”紫花蕩滌,飄出了弱弱的承諾。

基地,浮橋盡頭。

針織男與一身潔白、腰繫紅帶的年輕女子並肩而行。女子赤腳虛浮,似乎隨時都會御風而去。“小二九,回山門麼?”“回師姐,老祖連小師妹都不放過,又怎能容我等完敗而回?狼狽夫婦,就是前車之鑑。”

沉默一陣,還是女子打破了僵局:“……天地之大,再無我等容身之地了麼?”

“那要看師姐作何打算了。實不相瞞,我往返俗世與山門之間,對這花花世界瞭解甚多。地星雖有困擾,卻遠沒將盡。至多凡人滅絕,又與我等何干?不若找處孤島,閉門靜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