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據整面牆壁的巨大電子屏被分成十幾塊。每個小塊都顯示著基地一角的情況。遍地都是直立的灰色寄生植物。此刻的它們不再喧囂,只是靜靜矗立在地。

夜空中,不時有光彈的軌跡一閃而逝。光軌有粗有細,稀疏卻又持續不絕。一旦被子彈擊中,“山藥”的頂端便會“譁”的一下張開,撐起一張蘑菇狀的傘。蘑菇蓋下,灰色的霧狀孢子呈煙狀逸散而出。

“陰魂不散。”入夜時分,自律的金髮美人仍然華麗的不可方物。薇妮穿了件銀白色的職業套裝,腳上是雙乳白色的高跟鞋。傲人的酥胸不堪束縛,一小半都袒露在外。

不得不感嘆,中西文化確有不同。至少薇妮如此打扮,真真兒是既性感又充滿自信。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強大的氣場,使人一見便甘心折服。

“戰鬥指揮中心”內,燈火通明。與楊小海不同,金髮美人吃過晚飯,就一直站在大螢幕前看監控,壓根沒回房間。所以兩次襲擊間隔不久,均被薇妮首先覺察。

“辛苦下孫隊,請把牆外的雜草燒燬。本想天明再處理,如今看來是等不了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

孫子剛興奮的應了一聲,拔腿便跑。作為傭兵最強戰力代表,他彙報完戰況便一直賴著沒走。

無它,只為多看幾眼金髮美人。但形勢有了變化,那就不同了。不管何時,孫子剛首先是傭兵,然後才是男人、熱血青年等其他身份。

“小孫啊,先不忙。”孫子剛剛提速,就被雙手後背的趙貴傑擋住了門。老人家與楊小海分開後,本打算拿著敲來的鮮血直回實驗室。

可楊小海的話卻像詛咒一般縈繞耳畔,久久不散。話說回來,再大的專家也是一普通人。專注工作,沒聽到也就算了;可現在明知一場重大恐襲剛剛結束,不管不問也實在說不過去。

況且坐電梯,也就幾分鐘的事。所以嘴上說著不關心的大專家一偏腿兒就拐進了“戰鬥指揮中心”。囊括全基地的攝像監控吸引了注意力,以至於只想看看的大專家到現在還沒走。

“經粗步分析,基本確定‘蟲草’型寄生植物已經失活。通俗的說就是死了。從至今遭受的打擊方式上看,很明顯是人為因素。

生物再怎麼變異、再怎麼恐怖也沒有智慧。老頭子覺著吧,當下時間緊迫,應以退敵為先。與生化危機比,戰爭的破壞力更甚!”攔下孫子剛,趙貴傑慢悠悠的道。

“鏡頭拉遠,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在偷襲?時間拿捏的真準,若非彈藥沒補充完畢,我豈能容他們如此囂張?”薇妮對韓海藍道。

簡單一句話,卻讓韓嬸慌了手腳。雖然表現的已經夠快夠好,但和專業的白鷺比,韓嬸仍有差距。至少這本地網路與衛星網路相互切換的活就沒人教她。

所以韓海藍在監控面板上操作一番,不但沒拉近鏡頭,反將眼前的幾個監控畫面弄黑屏了。

“韓阿姨,衛星聯絡……瑞得按鈕,……這樣……so easy,您多t

y幾次……”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語,艾達示範給韓海藍看。要知道,站薇妮小姐後面那麼久也不是白杵的。

大螢幕接連抖動,繼而一片黝黑。在那黑漆漆的畫面正中,有著一個亮白的小點。“韓嬸,放大,嗯,click、click...”艾達的手指快速連點,韓海藍跟著雙擊滑鼠。

隨著“咔噠咔噠”的滑鼠輕響,那亮白的點迅速放大,繼而變成了一道三角形的陸地—這便是“鯨魚核電站”的俯檢視了。

燈火通明的基地外,有零星的光在閃。這次,不用艾達教,韓海藍便心領神會的對著那些光點放大。很快,光點成了光圈,隱於暮色中的惡意也逐漸顯露。

儘管是從上往下看的,儘管夜晚的視角不如白天清晰,薇妮等人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那些蠕動著的,是一個個穿著皮衣、手拿步槍的壯漢;拖著長長光線的,是一架架樣式古舊、笨拙的火炮。

“果然是正常人。”不知誰嘀咕了句。致命病毒肆虐的末世中,能見如此多的人已不正常;彪形大漢還動用軍火攻擊己方,不彆扭才怪。

按理說,被致命病毒肆虐兩年,人類族群已是苟延殘喘。剩下的倖存者即使全部組團,命運如何仍是猶未可知。這時再搞什麼自相殘殺的事兒,甭管怎麼理解都透著股子蠢意。

所以薇妮迅速權衡後,緩緩說道:“城牆破損嚴重,我們又剛剛遇襲,能不能試著聯絡?再怎麼說也是人,二話不說便打生打死,會不會有誤會?”

趙貴傑馬上接話:“姑娘,別太樂觀。人家動槍動炮,擺明了要致我們以死地。不管是搶地盤還是搶資源,我都不覺得有聯絡溝通的必要。”

“誤會不誤會的,打了再說……”孫子剛很是贊同趙貴傑的想法。對面大炮都用上了,再怎麼誤會也沒用。

末日中,人命可貴。多個沒感染的,人類陣營便多份力量。基地一向是收容救助倖存者的,楊小海的爛好人方針多少還是影響到了薇妮。

“薇妮小姐,偵測到強烈的通訊訊號。”韓海藍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