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從江被驚得抬腿便走。成千上萬?怎麼可能!他倒不是懷疑傭兵所報有誤。而是多年的戰鬥素養告訴他:人一上萬,無邊無沿。光憑肉眼,哨兵不可能判斷準確。應該說,至少有上萬頭“感染者”才對。聽此訊息,誰還坐的住?

“老黃,咱倆一塊。”第一個吃完的老宅男認識到了嚴峻。黃從江剛按下樓層按鈕,薇妮和黑瞳也一併進了電梯。感染者組團來襲,“四人組”怎敢等閒視之?

“通訊室”內,偌大的螢幕被分成了四大塊,分別對應著基地的東南西北。螢幕上清晰的顯示出基地對岸的實時情況:不論“阿諾”型還是“螃蟹”型,還是尾針高高翹起的“蠍女”型,全都淪為了力工。

它們不再死鬥,而是互相配合著將磚石樹幹等雜物傾倒入河。成噸重的雜物先被湍急的河水沖垮沖走,但卻因數量眾多而殘存了一部分。接著數量眾多的T型“感染者”再合身撲上,用四肢將來不及沖走的雜物勾住。

不管是抓住了多少,全都一動不動的變成了鋪路的基石。於是,變異者運輸物料,D型感染者為填充,四條血肉之路便硬生生的沖水中“長”了出來。雖然“生長”緩慢,卻堅定不移。

與此同時,無數“感染者”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匯聚而來。排成一排的電腦顯示器上,此刻同時有著一張放大了的衛星圖片:以基地為中心,方圓兩公里為半徑,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竟被“感染者”塞的滿滿的。

雖然沒有密集恐懼症,但“四人組”的臉上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要是單純的感染者還不算什麼。不就是消耗些軍資麼,算什麼啊?真正讓“四人組”警惕的,是數量眾多“感染者”身後,那緩緩蠕動的龐大身影。

今天是個晴天,可見度很高:基地東面,有條蜿蜒的青色巨蛇盤踞。南面,是隻顏色紅豔的雄雞獨立於岸。西面,有頭全身純白的吊睛猛虎。北面,則趴著一頭蛇頸龜背的大怪。與三怪相比,它的體形最為巨大,顏色也是最深。

“嗚……”刺耳的警報在耳邊炸響,將消停沒幾天的神經拉的緊緊的。感染者與倖存者,天生死敵。如果逃不了,那就勢必不死不休、一方全滅方才算完。

“南面,請瞳妹妹加以抵擋。”面對前所未有的嚴峻形勢,薇妮當仁不讓。既沒向楊小海請纓,又沒徵求黃從江的意見,直接佈防應對起來。“正合吾意!”黑瞳盯著螢幕上火紅色的雄雞,貝齒咬得咯咯作響。也不知那似雞像鳥的怪物哪裡觸了她的逆鱗。

“西面,請黃團長率先鋒突擊隊,指揮傭兵進行封堵。”英氣勃勃的黃從江面無表情,既不同意又不反對。

“北面,也就是正對河岸的一面。因有大量固定半自動火炮支援,故壓力也最小。有請‘仙姿閣’成員,配合空戰飛機及坦克步戰車等重型武器共同防禦。”

薇妮幾句話便將戰略部署下達完畢。稍一停頓,大家立時散去準備。沒有爭執、也沒人不服,所有人都接受了薇妮的安排,除了楊小海。

老宅男一臉賤笑,慢手慢腳的綴在眾人身後:“嘿嘿……呵呵……”一隻腳已經跨出門的黑瞳頓了頓,終是沒停。

“那啥,薇妮姐。最近咋樣?好久沒和我說話了。有啥不痛快的儘管說嘛。要不打我一頓出出氣也行……”自打黑瞳確定了關係,薇妮便不再和楊小海搭話。實在避不開了,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臉孔。

“起開,沒閒工夫磨牙。”

“是是是,沒工夫沒工夫。”楊小海連連賠笑。

“等回來,咱倆聊聊成不?就咱倆。”薇妮被楊小海伸手擋住,立時嗔怒:“我要調整狀態,將精神力集中。東面的青龍不白給,稍有不慎就回不來。非在節骨眼上添堵嗎?”

“精神力?什麼玩意兒?”

“……說了你也不懂。你老老實實在基地待著,不到萬不得已,不許應敵。”

“誒……啥?”楊小海順口答應,可馬上就瞪起了眼。

“嗯,可算看到瞳孔了,不容易!很意外?後援、留守、家裡蹲!明白沒?”

“就算生氣,也沒必要學黑瞳的口氣嘛。我不出去,那東面誰守啊?”楊小海訕訕的。

“自然是我。”

“你?別逗了……”

“我承認,近戰不是強項,‘感染者’也沒有自我意識……有雷鳴護持,未必不能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