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肚子生疼,雷鳴還是簡短的回了聲:“嗷”。

楊小海點頭:“你沒事,我他喵有事!瞎蹦躂啥啊?耽誤事兒知道不?趕緊滴,上一邊子待著去!哪他喵都有你!”

(雷鳴聽到的,是一長串充滿鄙夷之意的:“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雷鳴怒:“嗷!”

也不管嘴巴上的貫穿傷了、也不顧肚皮被踹的禿嚕皮了,張開血口對著老宅男猛咬。

楊小海分出條胳膊送入狗嘴,無奈嘆道:“哎,這傻狗。我還變著身吶!咬的動嗎你?”

雷鳴聽到一聲挑釁般的長嗷,於是,啃的更用勁兒了。

“啃兩口得了啊。真當肉骨頭吶?正事兒還沒幹完呢。沒工夫陪你磨牙。”楊小海嗷的一聲,將兩米長的雷鳴輕輕甩飛。原來是倒地的肉段生了變化。

剛楊小海偷襲得手,將醜男斬成三段。但傷口卻極其平整,既沒有內臟流出,也沒有鮮血噴湧。趁著人狗嬉鬧的工夫,那肉段竟從斷口處生出許多的肉芽來。肉芽越長越長,相互勾連,很快便將三段肉合到一處。楊小海將雷鳴甩飛時,醜男已拼接完好。

“嗖”,醜男的遺骸消失不見,四周卻充斥著醜男的聲音:“已然記不清多少歲月,你是第一個逼我出全力的人。見識此術,你可瞑目了,楊小海!”老宅男嗷了一聲,也不知說了啥。

只見四周的粉霧漸漸攢動,很快便形成了一圈粉色的風牆。楊小海凝神戒備,超級視覺警惕周身。風牆外的雷鳴卻坐臥不安。原來環繞的粉霧讓犬王想起了不久前的龍捲風。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它可不想再坐免費的航班了。

“粉碎虛空!”醜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無數刀刃,以老宅男為中心狂卷而生。楊小海登時驅動將九條胳膊狂舞起來。一道道明晃晃的刀芒被骨刀磕飛,但卻惹來了更多刀芒飆射。不但數量繁多,而且頻率超快。虧得雷鳴被楊小海甩開,不然就成火鍋材料了。

“噠噠噠……”“砰砰砰……”九條手臂、九把骨刀,一一將風刃劈飛。但風刃實在過密,楊小海忙得手舞足蹈,如此還不夠,只得將膝蓋上的兩根骨刺也用上。

風刃無休無止,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密,力道也越來越強。身在風暴中央,楊小海有苦說不出。真是風水輪流轉,剛還壓著醜男越戰越勇呢,沒承想報應來的這麼快。更糟糕的是,急速抖動的手腕上,接連傳出刺耳的“嗶嗶”聲。

那是提醒他,“染化”即將到達三分鐘的臨界點的報警音。楊小海心下一急,身上立時多了幾道寬且深的口子。

“他喵的!光你有絕招?別人不會是吧?”以往堅挺的“硬皮”技能,在風刃之下好像失了靈。許久沒受傷的楊小海再次品嚐到了痛楚。暴虐情緒往腦門上一衝,暗紅的眸子頓時血光大放。

老宅男仰天狂吼,於刀芒中張開血盆大口。猶如毒蛇般的猩紅舌頭飆射出口,扎進風牆之中。誰都沒有想到,那軟趴趴、滑溜溜的舌頭竟堅韌無比。漫天風刃割上去,只將舌頭打彎,卻無法割斷。

舌頭一入風牆,便顫巍巍的跟風轉動。舌頭從嘴裡不斷探出,彷彿可以無限延長一般。因為探舌,精神難免分散。風刃“噗噗”連聲,又在楊小海身上新增了好幾道傷痕。

“硬皮”技能還是有用的。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醜男被切成了三段,楊小海卻只傷不殘。不得不說,防禦比增加攻擊划算。意識到防禦比對方高,老宅男乾脆將九個胳膊全護在嘴前,為的是少受點罪。舌頭雖韌,可也更為敏感。

粉色夾雜寒光的風牆又添肉色。而且肉色迅速擴張,很快便侵佔了一半的風牆。沒多久,呼呼旋轉的風牆戛然而止。漫天風刃猛的一收,露出了倒地的東西。那是一團不斷蠕動的肉蛹。楊小海張開大嘴,鼻子一緊,肉繭頓時猛烈收縮起來。

令人牙酸的“咔咔”連響之後,肉蛹不再撲騰了。等了幾秒,楊小海確定肉蛹失了行動能力,方才一甩脖子,將長長的舌頭向口中收攏。肉蛹破開,露出了裡面的物事—一頭渾身口水,臉似狐狸,背上佈滿橫紋的動物!

那狀似老狼的東西側躺在地,一動不動,生死不知。與此同時,楊小海也癱坐在地。長長的舌頭緩慢收回—三分鐘到,“染化”後遺症將老宅男渾身氣力抽空,一絲都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