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痛呼,將楊小海弄愣了,聽聲兒咋是個母的?定睛一看,瘦瘦高高的個子,晃晃蕩蕩的黑衣制服,除了王小娜還能有誰?

“李區長,直接喝生水容易跑肚!我攔你,就是想說我那有涼白開。”

說完,她又小聲的加了句:“動不動就打人,真粗魯。”

楊小海看她揉搓手背,急忙道歉:“我不知道是你,還以為……”餘光又捕捉到了鐵阮南的身影。

“還以為你們這裡欺生,連水都不讓喝呢。算我狗咬呂洞賓了成不?要是還生氣,我給你揉揉。”

“不勞煩您。”王小娜連忙躲閃道。

“我可道過歉了啊,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了。涼白開?好啊,哪呢?”楊小海抿了抿嘴。好像除了那聽啤酒,楊小海也有段時間沒喝水了,此刻的他又渴又餓。

“跟我來吧!”王小娜對楊小海翻了個白眼,一副“我很生氣”的樣。遠處,欲言又止的鐵阮南沒有再跟,這讓楊小海暗舒了一口長氣。

繞過辦公桌椅堆砌的小堆,楊小海在一間獨立支撐的帳篷前停下。那帳篷倒是大,不像是單人使用的規格。帳篷邊上有很多桌椅,阻隔了眾多的視線。雖不隔音,但至少可以保留些隱私。

“地兒不錯,混的挺好啊。”楊小海打趣道。

“作為唯一一對即將結婚的新人,這點福利還是有的。”王小娜低聲回答,同時將幾綹調皮的長髮挽到了耳後。

“給。”一個大肚的涼水杯遞了過來,楊小海順手接住。說是杯子,少說也裝了2l水。楊小海揭開蓋子,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

“慢點兒,又沒誰和你搶。”王小娜手拿一個空杯,並沒阻止正在牛飲的楊小海。將那瓶子裡的水喝掉一半,換氣時才看到空杯。楊小海尷尬的笑笑,就當是謝過了。

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感覺不那麼餓了。把杯子還回去時,王小娜擎著楊小海的手,將手掌攤開,一塊看起來黑乎乎的東西便出現在了手掌上。

“啥玩意兒?”

“別問,怕有毒就別吃。”

“哈!”楊小海心裡合計,只要不掉腦袋,就是砒霜,我都照吃不誤!

像是示威般,楊小海一揚手,將東西扔入了口,用力的咀嚼起來。那黑乎乎的東西很有嚼頭,隨著唾液爆射,一股濃濃的肉香在舌尖瀰漫開來。

“啥玩意?這也太香了。”賣相慘淡的東西卻帶給了十足的驚喜,楊小海不禁驚歎道。

“三級保護動物,麻雀。”王小娜回道。

“太好吃了,再來點。喂,別那麼小家子氣嘛!就一口,夠誰吃的啊。”雖灌了一肚子水,但畢竟沒有有機物來的實在。楊小海咂摸著嘴,回味著口中的味道,被勾出了饞蟲。

“小點聲,怕別人聽不到怎麼的?我倒是還有烤麻雀幹,但不能再給你吃了。這東西來之不易,要不是看你餓的發狂,昨天又一網抓了兩隻,我才不給你吃呢。”

“……”楊小海不以為然。麻雀嘛,別地方不知道,在這邊卻多的很。話說這妮子膽挺大啊,她就不怕麻雀攜帶了病毒麼?她瘦歸瘦,看起來倒還健康。再聯想她擦拭“感染者”的行為,能到現在都沒被感染,也是個洪福齊天的幸運兒啊。

楊小海本想繼續討要,但卻想起了她那因營養不良而呈現灰白色的腰身、暴瘦之後而皺巴巴的面板,再看看寬大的黑衣制服,所有的話便爛在了肚中。

“一晚都過了,考慮的怎樣?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王小娜不厭其煩的追問道。俗話說得好,吃人嘴短。再想像之前那樣矇混是不行了。

楊小海認真的想了一下,腦中組織著語言,慢慢說道:“王姐,一些保證的話我不想說,說出來您也不見得信。給我點時間,至少我能把麻雀肉成百上千倍的還你。”

“說的容易,你知不知道在樓裡就有許多吃的?當時撤的匆忙,很多東西都沒顧得上。在樓裡上班的人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每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零食。如果再加上食堂的糧食儲備,你能想象那是多少吃的麼?就算肉和蔬菜都壞掉,只過了半年,大米、白麵、植物油啥的總不會壞掉吧?吃的不缺,缺的是把食物拿回來的辦法!這下你明白了吧!”

“所以你不擔心糧食,而是怕食物吃光後的人性?如果說,我能把吃的弄來,那樣你還堅持要走嗎?”

“你?”王小娜沒說話,但大眼中卻滿是質疑。

“給我一個星期。就算答應了你,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事。我不管你幹嘛非得拉上我,總之七天後,如果還像現在這樣,我楊小海聽憑使喚,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