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黃團長,你是華夏國公司的傭兵,還是‘鯨魚核電站’的負責人?”王大壯剛把門帶上,閆冰便迫不及待、咄咄逼人的問道。“我黃從江18歲當傭兵。沒關係、沒門路,靠自己從義務兵一步步幹到團級指揮員,你懷疑我的忠誠?”

黃從江不傻,他準確的抓到了閆冰的意圖。濃眉緊壓雙眼,極力抑制著憤怒。作為一名國公司的老傭兵,閆冰的話無異於赤裸裸的羞辱。

“別激動。這不是我的意思,我不過代為傳達。”閆冰說著話,豎起食指,指了指正上方。

“小海絕不會這麼問……難道?”黃從江一臉的詫異。“明白就行,不必說出來。”閆冰一見黃從江的反應,心裡立時有了數。

他走到唯一的椅子前,坐下。“如果黃團長還承認自己的身份,那麼接下來的事就好說了。我要‘戰鬥疫苗’的所有資料,我還要將包括但不限於趙貴傑院士在內的病毒專家帶走。但這麼做有難度,所以我需要配合。”

“不可能。”與剛才不同,黃從江拒絕的很乾脆。

“‘戰鬥疫苗’可暫時對病毒免疫。為什麼不繼續研發至徹底免疫呢?地星但凡有能力的國公司都在攻關,沒理由把人才下放嘛,總公司把控研究方向,責無旁貸。再說,趙貴傑院士本就是公司員工。”

閆冰不急不躁的道。眼前情況,他早有預料。即使被拒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黃從江拒絕的這麼果決。

“領導怎麼稱呼?年紀大了,總忘事。”黃從江沒急著回答,穩穩跨立,如一尊銅澆鐵鑄的雕像。

“閆冰,‘學習團’首席代表。”閆冰毫不惱怒,依舊慢悠悠的答道。

“我是傭兵,也只能管傭兵。疫苗的事不歸我負責。專家去留的問題你可以直接詢問本人。這點我和小海都無權干涉。但據我所知,趙院士剛開始是不願來的。經小海溝通商量,他才在這紮了根。如今病毒研究剛有點眉目,我想他不會輕易挪窩。當然,您可以試試。”

黃從江越說越客氣,甚至連敬稱都用上了。

開玩笑。“戰鬥疫苗”是基於楊小海鮮血誕生的。別說離開基地,就算抽出的血都挺不過一星期便會變質。趙貴傑是比他和王大壯更為癲狂的工作狂人。

為了工作,大專家混到現在仍是孤家寡人。家都沒成,人情世故一點不懂,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他能乖乖跟你走?憑什麼?做夢去吧!

黃從江在腦裡一過,就知對方肯定沒戲。為免這位明顯是天子近臣的傢伙誤會自己,所以黃團長才分外注意自己的言辭。用意很明顯:你丫就是個棒槌,但別想在我這找毛病。

“既然黃團長這麼說,我也就這麼以為。”閆冰果決的態度倒弄得黃從江疑竇叢生。

“我會徵詢趙老的意見。當然,其他專家也很重要。如果可以,我打算都碰碰。”

不等黃從江表態,閆冰繼續說道:“黃團長,作為一個傭兵,最光榮的事是什麼呢?”

“獻身國公司。為實現國公司的理想而持續鬥爭,不惜肝腦塗地。”黃從江“啪”的一下立正,張口就來,一絲猶豫都沒有。

“好,黃團長不愧為公司培養多年的精英傭兵。我就直說了,把‘戰鬥疫苗’所有資料給我。”

“這……”閆冰的急迫與直接讓黃從江難以抉擇。事關楊小海,黃從江有顧慮。

“黃團長,傭兵的天職是什麼?若我‘首席代表’的身份不夠,那這個能不能幫你下決心?”閆冰從上衣內袋裡珍而重之的掏出張紙來,慢慢撫平,平平前伸。

黃從江接過一看,這可不是什麼“介紹信”。大紅字頭的“絕密”兩字刺的眼疼。“一號令:滋有國公司學習代表—閆冰,去往國公司下轄軍區學習;有關單位應以便利,以達到同戰役、共命運的目的。”

一句話,沒頭沒尾,卻激的黃從江眼皮直跳。“絕密”說明了事情的嚴重。

“傭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權衡半天,終究是深入骨髓的烙印使黃從江選擇了服從。

基地中心大樓,某層。“快速細胞分析儀、純水儀、酶標儀、梯度PCR儀、凝膠成像系統、小型微量冷凍離心機……”

閆冰見一樣裝置,便迅速道出它的名字。這讓跟隨的黃從江驚訝萬分。路上,兩人又簡短的聊了兩句。黃從江沒想到,首席代表居然對專業的細胞裝置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