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看出了楊小海的沮喪,趙貴傑補充道:“其實我早有感覺。第一次接觸,你那樣、那樣的,我就知道你不簡單。”大專家斜身,立刻患上了帕金森。楊小海嘴角一抽:“我有那麼矬麼?”

趙貴傑像個老鴨子般歪歪扭扭的走了幾步,總算是暗嘲了倦怠小子一次。不尊老又打不得罵不得,大專家的報復手段也算是別出心裁。只是他低估了楊小海臉皮的厚度,人家只是歪了歪嘴便成了沒事人。

大專家幾步後就覺得傻,於是他就著剛才的動作將腳下垃圾踢開:“我說你就不能收拾下麼?住狗窩就那麼舒服?”

“沒工夫。”

“啥?我們忙得恨不得一天25小時,你敢說沒工夫?”老爺子真生氣了。

整個基地,最不忙、最遊手好閒的就是他。好吃懶做的人說自己沒功夫,這不明擺著忽悠他麼?

“你一天都忙啥?”趙貴傑畢竟是權威專家,養氣功夫異於常人。換成黑瞳,早一巴掌糊過去了。

“打遊戲啊!每天大事小事都找我,簽字籤的手都酸了。我都卡地獄級好久了。那麼多大型3D遊戲都沒時間玩,你知道我多鬧心嗎?”楊小海很委屈。

“……”

趙貴傑覺得肺要炸了。他緊忙深吸兩口,勉強壓下強烈的暈眩感。

“呼……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地星唯一一個病毒攜帶者。只是和攜帶者不同,你不具傳染性,這也是我搞不明白的地方。花些時間,再加你的配合,我相信科學早晚會公佈答案。”大專家將話題拉了回來。

“沒聽懂。關於我的情況,有結論嗎?”

“剛說那麼多,一點都沒聽進去?”

“聽了,沒懂。別說那麼多了,我就問這怪模樣是因為啥吧?對我的生命有啥影響?我會不會活著活著嘎巴一下就掛了?”

“透過觀察,初步懷疑你的身體細胞或DNA與病毒達成了某種‘共生’現象。‘共生’懂吧?兩種不同生物之間所形成的緊密互利關係,這種關係叫‘共生’關係,簡稱‘共生’。在共生關係中,一方為另一方提供有利於生存的幫助,同時也獲得對方的幫助。所以你才沒被弄成腦死亡的感染者,而是成了怪物。”

趙貴傑侃侃而談,看那架勢,似乎又要起範講課。

“‘初步?’還‘懷疑’?我怎麼聽著那麼不靠譜呢?”楊小海沒順著趙貴傑的節奏走。他可沒有東方學子上課的陋習:不許隨意發言。心有疑問,直接提就好了。

“哪有那麼多靠譜的事?包括上述資料,哪個不是我們臆斷的結果?哪一條科學定論不是千錘百煉、反覆論證,歷時久遠後的結果?現在這世道,你能有點猜想就比別人幸運多了。倦怠小子,人要知足。”大專家苦口婆心。

“得得得,我一高本肄業的說不過大博士。合著您講半天,一直在聊不靠譜是吧?”

大專家眼睛慢慢變圓,腮幫子也向某種身含劇毒卻味道鮮美的河鮮方向發展。楊小海擔心老頭被氣昏,腦裡尋思著怎麼給“河豚”放氣,一打眼便看見了李衛國。總公司大員正帶著“天龍八部”在亂糟糟的門外晃。

楊小海立馬閃身竄了出去。與嚴師一般的大專家相處,遠沒不端架子的高官舒服。他們一齊在酒桌上放浪形骸過,情感上自然更近一些。

“呦,老李!大清早就來找我喝酒?好傢伙,人還挺齊。沒說的,好酒好菜有的是,我們喝他個昏天黑地!”

說著話,往外就走。趙貴傑衝著楊小海背影嚷嚷:“倦怠小子,我還沒說完吶!”

楊小海頭也不回:“老趙,黑瞳那妮子的事你也不清楚咯?什麼都定不了還聊啥?”

“呃……”趙貴傑本想詳細規劃,卻被小妮子的事堵住了嘴。楊小海的事都搞不定,哪有精力研究小丫頭?有心解釋,在腦海裡組織言語的當兒,楊小海已經和李衛國勾肩搭背的走遠了。

垃圾堆中忽忽然坐起個人,王大壯一臉迷茫:“哪兒啊這是,開飯了麼?”

李衛國臉上掛著尷尬。“我不習慣”四個大字呈在臉上,誰都能看得懂,除了楊小海。他和李衛國個頭相當,但好歹高了一點點。大夏天的,兩個男人勾肩搭背,誰看了都覺得彆扭。可楊小海執意如此,憑他的肌肉強度,高官李衛國還真掙不脫。

不僅如此,“天龍八部”同樣視而不見。要不是李衛國事先吩咐,絕不會如此的風平浪靜。“保衛局”的精英可不是擺設,能容忍楊小海沒大沒小,從側面也表明了國公司的態度。

“咳、咳咳,我說楊老弟。哥哥我來找你,可不是因為嘴饞。”被夾在胳膊下的李衛國走出了二層小樓,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整話。

說實話,在李衛國長期的仕途生涯中,他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堂堂國公司大員,他早習慣了前呼後擁的陣仗,平時也沒人敢這麼對他。偏偏楊小海,別說是尊敬了,連最起碼的禮儀都沒有。

可不知怎的,大院走出的紅二代一點都不排斥這貼身的舉動。不但不怪,他甚至還在楊小海身上找到了童年玩伴的影子。尷尬之餘,卻一點都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