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野蠻操作嘛,我喜歡。”

“……”楊小海剛想反駁,但瞧一眼監控便收回了意見。被巨大的、連續的聲響吸引,整個城市開始騷動。稍遠些的地方,煙塵滾滾的,也不知多少感染者趕來。如果說沒驚動S型,那純是痴人說夢。能撐到現在已是非常幸運的事兒了。所以,該抓緊還得抓緊,與質量比起來,速度明顯更重要。

“轟……轟……”兩聲爆炸後,承運市陸總醫院主樓變了樣。一個大坑貫穿樓頂和16樓,直達15樓。不等爆炸的餘威散去,全副武裝的大兵便從樓下或是較遠的房間內湧出,將空中垂下的鐵索固定在大型裝置上。

一些工作臺足有十幾米長,四五米寬。不怕死的傭兵站在其上,抓著鐵索直接飛回了基地。在高空不斷盤旋的重型運輸機見目的達到,華麗麗的轉個大圈,後發先至的返回了基地。

數不盡的裝置物資平攤於空地。楊小海從機場出來,走到地頭才發現,敢情停放物資的地方竟然距碎石堆不遠。想想也是,基地雖大,但在薇妮規劃下,早已沒了無主之地。也就狗狗活動區域大了些。

不選這能選哪?總不能把裝置扔河對岸吧?但被人佔了家,主人必定會知曉。這不,楊小海還沒走到裝置前,一條長達六米的“大黑獅”便攔住了去路。

一段日子不見,犬王“雷鳴”有些消瘦,但卻更修長、俊逸了。長長的尖嘴微張,猩紅的舌頭耷拉著,一身烏黑髮亮的短毛,拖地的大尾巴,使得它痞帥痞帥的。

“雷鳴”很高,即使站在地上,也可以居高臨下的“俯視”楊小海。在讓人氣炸的注視下,楊小海兩手一攤,無奈的道:“我剛回來,沒存糧。”

說話間,幾道黑影於空中呼嘯而過,子彈、導彈、引導彈、所有彈藥全都消耗完畢,空載的無人機向機場落下。楊小海凝神眺望,果然見到了不遠的武直機群。此次搬運,楊小海將基地內所有武直都派了出來。

就在螺旋槳將天地攪的亂糟糟的當兒,趙貴傑和一眾白大褂也出現了。他們走的很慢,一方面被基地的高度自由震驚,一方面被環繞的地堡建築所折服。國公司的傭兵,果然不是外面那些吃人肉的玩意兒能比的。

“天吶!那是S型變異者嗎?楊顧問在幹嘛?為什麼不跑?”

“別亂,那是貓科或犬科的哺乳動物,不是變異者。”

“還是趙老眼睛亮,我也看出來了。”

一眾白大褂遠遠的站定,被“雷鳴”所懾,不敢上前。可那些珍貴的器械暴露荒野,又使專家們不忍遠離。人,不管什麼時候,都需要認同,刷存在感。在末世中,這些大名鼎鼎、學富五車的專家學者離開極其專業的裝置,甚至比普通人還沒用。

見楊小海遲遲沒表示,“雷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大嘴一張,打了個大大的哈氣。大頭一低,轉身就走。不曾想楊小海手腕一翻,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穩穩託在了掌上。

那瓶子不大,也就桃罐頭大小。裡面滿滿實實的,壓了好幾個晶瑩剔透的水晶腦。這東西是楊小海從D型“變異者”那弄來的。別看滿滿一罐,也就四、五顆而已。這是他吃不下留下來的一部分宵夜。別看只下地出溜一圈,可該拿的好處一分不少。

正所謂:雁過拔毛,賊不走空。老宅男對水晶腦是既愛又怕。就算食量大,四五顆下肚也就撐了。那滿滿的飽脹感和永生難忘的異香味道,使他對水晶腦欲罷不能。縱使明知這玩意兒吃多會導致不確定變異,但他仍抗拒不了。

人嘛,多少都有點不良嗜好。有的愛吸菸,有的愛喝酒,還有的吃檳榔;更有甚者,是吃喝……嗯,總之,潔身自好,啥不良嗜好都沒有的,不是聖人就是變態。反正都末世了,嗑點腦子,也沒啥大不了吧?

楊小海又走神了,雜七雜八的胡亂尋思,眼睜睜看著“雷鳴”轉頭,狗眼一眯,賊兮兮的向他蹭來。雖是犬王,但密封的玻璃罐完美封存了氣味,以至於到現在才發現“美食”的蹤跡。

“‘雷鳴’好狗,好狗‘雷鳴’,乖,讓我摸一下,就一下,鮮美可口的罐頭就是你的咯。”楊小海笑了,同樣賤不拉幾的。賤就賤吧,還憋著點蔫壞。背在身後的手上,拿了個精鋼打造,亮閃閃的項圈。

此項圈專門用於馴服大型猛獸,來自於一位動物園的倖存管理員。楊小海想給犬王套上“緊箍咒”,以便好好的管理這隻野慣了的功勳犬。自打宮農犧牲,它便徹底成了“野孩子”,除了糾纏楊小海,大部分就在基地邊上溜達,捉些漏網之“人”騙騙肚子。是時候好好處理下了。楊小海甚至在腦海中勾勒出了大型犬舍的雛形。

“雷鳴”慢慢慢慢慢蹭到楊小海身前,眼看就要夠到玻璃罐了。“汪!”狗嘴一張,一道耀眼的光芒飆射而出。楊小海渾身一僵,直挺挺向前便倒。還未接觸黑土,手上一輕,那透明的玻璃罐便入了狗嘴。

“嘎嘣蹦,嘎嘣蹦...”如同夏季吃冰一樣的舒爽,犬王“雷鳴”大嘴嚼碎了玻璃罐,撇下一動不能動的楊小海,給了遠處白大褂們一個“王者”藐視的群嘲技能,“噠噠噠”的安然消失於亂石之後。

被麻痺了神經的楊小海咬牙運氣:“混蛋、流氓狗!早晚拐來當馬騎!你等著!”說這話時,完全忘了在市黑衣大樓的二樓,他就說過類似的話。只是磨牙物件:黑瞳,至今仍是他無比忌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