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槳旋轉的噪聲不僅對人體有害,對直升機本身也有一定損耗;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在末日中,直升機的噪聲還有另一個結果,那就是引得遍佈街道的“感染者”全都抬起了頭。

猙獰的,醜陋的,血腥以及噁心的嘴臉統統被攝像頭拍攝下來,傳到顯示器上。參與拍賣的各個大佬,屬布里的勢力最為龐大。他是拍賣的舉辦方,也是極具冒險精神的、第一個追出來的首腦人物。

靜寂已久的天空熱鬧非凡,直升機秀著微操,呼吸著難得的自由空氣。有幾個直升機駕駛員仗著技術了得,竟嘚瑟著貼近了地面。於是,它們被路磚、樹幹等碎物和普通感染者混合而成的“炮彈”砸了下來。

槳葉的轟鳴和著油箱的爆炸聲勾得地面亂糟糟的,竟比末日前還熱鬧。亂象紛呈中,承運市中心好似恢復了活力。不過就算各方勢力使勁折騰,它們都沒看到S型變異“感染者”—那頭堪比小樓房大小的蠍子女。

而被圍剿的正主楊小海早在某個安靜的商場中藏匿起來。即使外面折騰的再兇,也註定一無所獲。

攪和了拍賣會,甚至連主腦布里都被玩死,楊小海應該頗為自豪才是。可躲在員工休息室卻並不開心。原因很簡單,作為此次搗亂的成果與戰利品的薇妮,在躲避追殺中,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毒氣。

半小時,彈指一揮間。此刻美麗的薇妮赤腳站在地上,而她身後則是一堆被解脫的商場員工。薇妮面容灰敗,大張著嘴,被楊小海反扣雙手,徒勞的掙扎和嘶吼著。“折騰半天,被飛機大炮追著打,和著都白費勁了是吧?”

楊小海把拍賣會所得抓在手中,但又怕用力過猛,再把這美麗的感染者給毀了。感覺做了賠本買賣,楊小海頗為不甘。他對這個勾起回憶的米國美女、老外、新晉感染者的感情有些複雜。

“白費勁倒談不上,至少我吃了很多新鮮水果。你留她幹嘛?寵物嗎?”黑瞳眨巴眨巴眼,對楊小海的行為很不理解。

“就是覺得……怎麼說呢……我覺得自己很沒用。起先是小區保安,後來是化敵為友的倖存者,再來是騙我的情人,仗義的朋友;所有這些,我都真心想幫,卻誰也沒幫成……”

“哀嘆個什麼勁兒啊。不過吸入一點病毒罷了。她可比我幸運。”

“嗯?”楊小海覺得黑瞳意有所指。

“別看成了‘感染者’,畢竟腦子剛停,還沒死透。”

“眼睛都白了,還沒透?”“也許有救,不過決定權在你。”

楊小海盯著不緊不慢的黑瞳軟聲道:“祖宗,就當圓我夢成不,我真不想再次無能為力。您要有法子,儘管說。”除了上述理由,楊小海還有一點點私心,他不想神似林婉如的金髮美人變感染者。

“我真懷疑你如何活到這年歲的。忘了我怎麼恢復神智的?”

“因為修真者和普通人能一樣麼?你可以用真氣護住神智啊。”

“想象力還挺豐富。”

“不是嗎?”

“我連小云都丟了,還護個什麼勁?”楊小海呆了一呆,慢慢鬆開了手。

沒了束縛,薇妮登時向黑瞳撲去。卻被後者用手一指,莫名的威壓一閃即逝,薇妮立時嘶吼一聲,轉身向楊小海撲去。

“有空講講哈,你那讓人害怕的本事怎麼回事,我要是會了,多牛啊。往後看誰在我面前嘚瑟,一指頭就讓他趴下。”

“想學?可以啊,把你對病毒免疫的本事教給我。等學會了,我抓整群的蠍子人玩。”

“……”

楊小海儘量輕柔的環抱著,控制呼吸,兩隻胳膊豎立向外,緊怕骨刀彈出,繼而傷到了脆弱的感染者薇妮。而後者被黑瞳一嚇,馬上投入了楊小海張開的懷抱。上下牙齒狂亂的啃噬著肩膀。

在有意識的配合下,面板沒有變紅,鮮血噴濺而出,被薇妮大口大口的吞入口中。楊小海在忍受痛苦方面是絕對的專家,任憑鮮血順著身上的馬甲線流下,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隨著時間的流逝,體內的血液漸漸放空,眼前也逐漸模糊。

他算是明白黑瞳說決定權的意思了。這丫頭,啥時候會拐彎說話了?黑瞳盤膝而坐,又在別人家的床上修煉起來。不說入定的人很怕驚擾麼?怎麼她毫無顧忌呢?楊小海有些猶豫,是不是歇會兒再放血?強勁的心臟陡然狂跳幾拍,已經變涼的體溫慢慢溫熱起來。楊小海知道,古怪的身體又造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