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見到黑衣制服,誤以為是公司的救援隊,這才從暗處現身走出。可見到楊小海後,他才覺得自己太過魯莽。年輕人身上濃濃的血腥氣息根本掩飾不住。狹長的眼瞼中不斷有精光在閃,怎麼看都不是個好相與的。

緊張之下,一把老舊的左輪出現在手中。“小子,別動。我們來做個遊戲吧?很簡單的遊戲,我問你答。但只要你說謊,它馬上就知道。”楊小海眉毛一挑,乖乖揚起了雙手。他倒要看看,這個滿臉橫肉的傢伙要幹什麼。

如果是良善之輩,楊小海不介意適當救助一下,甚至帶上路都可以。但若是像吳毅那樣的傢伙,楊小海也不介意手上沾血。反正在安保大樓裡,他已經殺過正常人了。

“你不是黑衣。衣服哪來的?偷的還是搶的?可別說從人身上扒的,自己都不信的鬼話乾脆別說。”楊小海眼珠轉了轉,被勾著回想起安保大樓內,那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來。一時間百感交集的,竟愣愣的發起了呆。

“呦呵,還真讓我猜對了。小子,你可以啊,居然弄死了黑衣!能摸到這兒來,就說明咱倆有緣。我今兒運氣不錯,剛出來就逮了個大的。”中年男子見楊小海不答,自以為猜中了事實,他略為興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起皮的嘴唇。

“磨磨蹭蹭幹什麼呢?”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不是煩躁的黑瞳還能是誰?中年男人很是詫異,怎麼還有女人?向外瞄了一眼。就這一眼,食指立時疼了起來。老舊的左輪瞬間換了主人。

楊小海擺弄著,在中年男子面前熟練的將左輪分解成了零件。可中年男子卻面無表情,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咳咳……”楊小海有點小失落,自己裝的行為貌似沒啥用。

“不管你們是誰、想做什麼,請別傷害我。”楊小海剛要黑瞳再等等,中年男卻意外的求起了饒。楊小海很是意外,悍匪怎麼能服軟呢?他也沒幹什麼啊?黑瞳根本無視中年男人,只對楊小海道:“我頭暈,是時候了。”

“馬上。”楊小海衝黑瞳點點頭,轉頭對中年男道:“我不是黑衣,她也不是。我們只是路過,單純的想幫忙而已。看樣子你應該不需要我們多管閒事?那,打擾了。”簡單交代一下,楊小海轉身就走。

發現倖存者的興奮來的快,去的更快。經歷過一些事兒,楊小海已不再認為所有人都值得自己真誠相待。

“等等二位,二位等等……”中年男子緊走幾步,虛抬手臂攔住了楊小海。“我叫斐韌,是個油畫家。”中年男人展顏一笑,陰翳的氣息就像陽光下的冰雪,迅速的消融乾淨。一張滿是老繭的手向楊小海伸出,主動傳達著善意。

楊小海幾乎是下意識的也伸出了右手,旋即被用力的握住。斐韌的左手跟著搭上,然後十分真摯的搖了搖。“斐韌?呵呵……”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楊小海見對方熱情,便也賤賤的問道:“大哥,名字挺有個性。斐韌?是非人還是飛人的?”

斐韌卻一點不惱:“名字就是要人叫的。有點諧音也算正常。我剛才有點楞,太久沒見人了,小兄弟也情有可原。有今天沒明天的,小心無大錯。”

楊小海戲謔的問道:“你憑啥就認定了我們不是壞人?”

斐韌用眼睛掃了下黑瞳:“你帶著女眷。在世界末日還照顧他人的,至少是個有責任心的人。而且你們還都穿著黑衣制服……”

“呵呵,我們穿這個另有原因。穿制服的不都是黑衣,這點剛和你說過了。哦,我們也不是公司的救援隊。”

“哦?平民?那就更不簡單了。一聽老弟就是個有故事的人。巧了,我家屯了好幾百罈美酒。不知老弟的故事長不長?願不願與老哥來個一醉方休?”斐韌說這話時,態度很是真誠。

楊小海無可無不可的呵呵一笑,隨意答道:“你我萍水相逢的,剛才還差點走了火。現在要一起喝酒,這彎轉的有點大。”

“老弟,這話可外道了。聽口音也是咱當地的?既然都是爺們,就彆扭扭捏捏的了。現在是啥時候?末世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是不知道,一個人喝醉了,再一個人醒酒,那滋味比死都難受。

不瞞你說,自打‘感染者’滿地跑以來,我就沒見過幾個正常人!快憋死我了都。就當老哥求你,陪我嘮嘮嗑成不?我一個人,指不定哪天就憋瘋了。哦,我知道了。你們怕我長歪心眼子是吧?好辦!把銬子掏出來,來來來,拷上銬上!啥時候徹底沒毛病了,你再給我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