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感,又叫羞恥心。它以一定的道德準則為基礎,是產生自尊感的前提。羞恥心其實是有自知之明的一種表現,是對自己不當行為的一種認識和反省。有羞恥心的人可以說還有良知,這也是做人的基本準則。如果人沒了羞恥心,就和禽獸無異了。

楊小海在佇列的最前端,越走越心裡越彆扭。雖然臉一直呈45度角向上仰著,但他知道,身後的女人們依然沒有穿外套。有好幾次,楊小海都看到嶄新的獄服了。可身後的女人卻沒一個伸手的。

她們只知道默默的跟著前一個人,就像一群不會思考的行屍走肉。走到一間屍堆成山、血流成河的房間內,她們依舊老老實實的排成一列。既不逃跑,也不吭聲。本地冬季的晚上,沒有暖氣,即便是樓裡也寒冷非常。

楊小海和黑瞳情況特殊也就罷了,可這些女人凍得嘴唇發紫,渾身發抖,卻愣是不穿外套。她們十分的乖巧,乖巧的讓人害怕。

當一個女人光腳踩在粘稠滑膩的血水上時,沉默終被打破。“啊!”的一聲驚呼,楊小海立時停下了腳步。他本想去扶,可立即想起對方光溜溜的樣子。稍一猶豫,那女人便實實的摔倒在地。

或是跌的狠了,楊小海始終沒聽到女人站起來。等了一會,四周越發的安靜了。別說“小丑”的人,就連身後那些女人都沒一個吭聲的。要不是紛亂的呼吸聲一直持續,他幾疑身後沒人!眉頭皺的更深了。

楊小海低下頭,於明晃晃的燈光下看向那雙小黑金籃球鞋。一左一右,兩隻大拇腳指暴露在空氣中。除此之外,眼角的餘光便看到了身後一對對紫黑色的腳丫。“這可不行啊。”楊小海喃喃自語,緩緩轉過了身。

眼睛望著天花板,楊小海兇巴巴的道:“我不知道現在多少度,但樓外肯定零下十幾度、甚至是二十幾度。就算你們再怎麼喜歡比基尼,但過冷的空氣,雖不會讓你們立刻掛掉,卻能凍傷你們的鼻腔氣管和肺子。

就算你們有藥,也一定會因病虛弱。結果就是被傷寒或肺炎搞死;要不就是因凍僵而被感染者抓住生吞活剝。而造成這樣的原因,就因為你們不穿外套。”話音剛落,一群女人立刻四散,開始把屍骸身上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原本整齊的佇列中只剩了一個跌在地上的年輕女人。楊小海隨意的問了句:“受傷了?”如受驚的兔子般,那女人手腳並用的掙扎幾下,終向遠處一具遺骸滾去。楊小海不由得撓了撓腦袋,或許太兇了?

不到五分鐘,一群衣衫不整的佇列重新出現。雖無人吭聲,但氣氛較之前卻有了明顯不同,似乎多了點人氣。

“我見過一個穿白羽絨服的姑娘,她是你們的朋友吧?”沒有回答。

本就沒指望能得到啥回應,楊小海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還有三個男的和她在一起。其中有個好像叫‘老華’?我把男的殺了,女的放了。”

說完,楊小海就眯眼注視著眾女。果然,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低頭蠕動著嘴唇,卻沒有任何的聲音。

“你,對,就你。你認識白羽絨服?”楊小海指著小女孩問道。女孩一邊的頭髮遮面,另一邊的頭髮卻別在了耳後,梳了個典型的學生頭。女孩的書卷氣很濃,仿若一個清純的高中女生。

楊小海在腦子裡立即浮現出她比基尼的樣子。暗暗咬牙,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後,楊小海給了女孩一個鼓勵的眼神。

“主、主人,柳、柳姐沒死……她還活著?”女孩一直在抖,但她仍鼓足勇氣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柳姐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放了一個女人。還有,別叫我主人。”女孩僵立當場,眼裡瞬間蓄滿了淚水,但她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

“到底是年輕啊,能哭就行。”楊小海怕她們和地下商場那女人一樣,癲狂的一心求死。不過現在看來,她們比那女人要好上許多。

“三遍了吧?我再和你們解釋一遍,我倆純是路過的路人甲,看不慣才動的手。我對你們沒要求,更沒想法,你們跟著我們算怎麼回事?都散了吧啊!”

楊小海說完,便向後面的黑瞳點下頭。兩人瞬間失了蹤跡。過了一會,眾女見兩人真的走了,頓時三五成群的抱團嗚嗚哭了起來。

幾分鐘後,眾女漸漸不再哭泣。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們開始嘰嘰喳喳的悄聲議論起來。又過了幾分鐘,楊小海和黑瞳突然出現在了遺骸之後。

在一片驚訝聲中,楊小海改用溫柔的聲音問道:“怎麼不跑?怕被抓嗎?放心,我剛解決了附近的傢伙。你們可以放心的走了。”被這些妖精們耽誤太長時間了。

“主人,不,帥哥,不,同志,哎呀……”楊小海沒料到,剛還畏畏縮縮的女人們,竟膽大到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多虧反應靈敏,他的骨刺才沒激發。分神之下,兩個胳膊便全被抓了個瓷實。

眼看抓住自己左手的,竟是那個年齡較小的女孩。見她窘迫的不知如何稱呼自己,楊小海頓覺有趣。“有事?”

“那個、這個,哎!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赤手空拳的,出了監獄也是死!那樣還不如直接死在這兒得了。您、您救救我們吧!姐妹們做什麼都行,絕不惹您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