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瞳就更不需楊小海操心了。她只是輕飄飄的躍起,手上抓著“天叢雲劍”,幾乎是緊隨著楊小海進了樓。

一落地,黑瞳便一腳踹向楊小海:“你是老鼠嗎?怎麼總喜歡往洞裡鑽?”

“因為想和你睡個好覺啊。”

楊小海揉著屁股,卻見黑瞳柳葉眉緊鎖,隱現怒容。楊小海立時辯解道:“不是那意思祖宗,你瞧我這嘴!我是說啊,樓上有幸存者。咱們在人家家裡睡一晚,總比被感染者不斷騷擾著強吧。”

如此一說,黑瞳怒火頓消。她悄無聲息的讓開了樓梯。“小小個人兒,思想咋那麼複雜呢。”楊小海幾步跨上了臺階,低頭極其小聲的嘟囔道

。於是,一隻玲瓏的小黑鞋十分準確的印在了他的後腰上。

“咔吧”

“啊……”

黑瞳瞅了一眼縮在角落中的楊小海,冷冷問道:“哪裡小了?誰又複雜咧?”

“呵呵…哈哈…脊椎斷了…小事小事..祖宗請先走一步。最上一層,小的嘴賤命更賤,不敢勞您費心……”

“咚、咚咚……”,楊小海一瘸一拐的爬上了40層,饒是他恢復力與體力同樣驚人,卻也感到了乏力。

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黑瞳,楊小海儘量輕柔的扣著門。只是任憑他怎麼敲,那鋼鐵澆築的防盜門就是沒有回應。

十幾秒後,站在雜物中的楊小海不耐煩了:“我們沒有感染,不是‘感染者’,也沒啥惡意。天黑了,就是想找個地兒對付一晚上!我們不愁吃喝,也不圖你啥。來,看看,貨真價實的大米白麵。只要讓我們過夜,這些全是你的。”

楊小海對著門鏡舉了舉。憑他的聽力,早就聽到門後面窸窸窣窣的聲響了。與之前的判斷有誤,他本以為房裡只是一人呢。

不說話還好,一開口,那窸窸窣窣的聲響頓時斷絕。若不是楊小海聽力驚人,他幾疑自己聽錯。“我知道你們忌諱啥,看好了啊。”

楊小海不想浪費口舌,他對著門鏡揮揮拳頭,猛向身後的牆壁砸去。“咚!”楊小海緩緩從牆壁中將拳頭抽離,一個深深的拳印出現在了牆中。

不過,那門鏡依舊晦暗,似乎什麼變化都沒有。楊小海皺了皺眉。他做的還不夠明顯麼?

“你起開。”黑瞳更沒耐性。她豎起兩指,“天叢雲劍”立時興奮的在空中蹦躂起來。

“不行!”楊小海阻止不了“天叢雲劍”,也不敢對黑瞳怎樣。他只能一個箭步站在了防盜門和黑瞳之間。

“天叢雲劍”顫了一下。楊小海卻知道,他剛剛對著自己的面門飛來,卻在即將切到自己的時候飛退了回去。楊小海的一撮頭髮被劍氣割斷,飄飄然落在了地上。

“祖宗,一扇鐵門對你來說不算啥,可對他們來說那就是生命線。大不了咱們在樓道里對付一宿,可不能由著性子亂來。”黑瞳小嘴越抿越緊,楊小海知道,這妮子又要生氣了。

但他站著沒動。他想起了被困家中的場景,甚至回想起了“老王”那張憋屈的臉。

就在兩人僵持時,“嘎吱吱”聲響,那堅固的防盜門慢慢的向內開啟。漆黑的民居中,只聽一個女聲震顫著道:“咋樣都成,孩子沒錯,求求你們,留孩子條命吧。”

一個人影忽的跪在門口,把頭磕的“邦邦”作響。在那磕頭的身影之後,還有一個個頭高挑、身形異常消瘦的男人。楊小海不看磕頭的女人,雙眼微眯。

他見那男人抓著兩把水果刀。一把刀的刀尖遙遙正對女子的後心,另一把刀卻架在了一個小男孩的脖子上。那男人瞪大雙眼,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卻是緊咬牙關,一個字都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