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海稍一尋思,可不是麼。出逃,本就是從密集的感染區向人口稀少的地方跑。所以安保大樓和市公司大樓外才形成了一個由無數汽車封堵成的防禦圈。雖不嚴密,但至少阻隔了怪潮,所以才有了樓外“感染者”數量稀少的情況。

只是如此糟糕的路況,大巴車鐵定開不了多遠。楊小海沉默不語,實則是沒了主意。呂茛還在自言自語。如今的他一改悶油瓶的性格,逐漸向碎嘴子演變著。“還是輕軌靠譜啊!那玩意兒不走馬路,軌道也偏,鋼軌上也沒人晃悠,多好。

沒買車前,我就坐輕軌上班。好懷念青澀的我啊。”“這麼說,附近有輕軌站?”楊小海隨意問道。“昂,有啊。”楊小海飛起一腳,輕踹呂茛。笑罵道:“叫你不早說,瞎耽誤工夫,我踹死你。”呂茛原地轉了半圈,方才卸掉楊小海的力道。

他沒生氣,只是苦著臉嘟囔:“你也沒問哪……”

問明白了位置,幾人再次上車。開了沒多久,楊小海便棄車步行,帶著四人向輕軌站進發。不一會便被橫七豎八的汽車堵住了去路。四人手腳都很靈活,所以不斷的攀爬跳躍,雖然慢,但一直在向前走。只是越走“感染者”越多。

起先只是注意下沒開門的車子,現在卻時刻保持著警惕。未免傷亡,楊小海讓黑衣和自己拉開些距離。他則化身開路先鋒,將隱藏的“感染者”解決後,再讓小隊跟上。如此走了半小時,這樣的方式便行不通了。

隨著輕軌站在遠處顯露蹤影,“感染者”也不再是被困被卡的狀態。遊蕩的傢伙們不斷向他們跑來,並匯聚成了小型的人潮。楊小海立即縮短了眾人的距離。四個黑衣手拿匕首,背靠背的緩緩前進,而楊小海則在不遠的外圍將更多“感染者”解脫。

得益於身體強化,普通“感染者”真不是他的對手。殺得性起,敗血殘肢四處亂飛,而楊小海也變得髒不拉幾。或許今天還是楊小海的幸運日,他大殺四方時,竟未遇到任何變異“感染者”。

其實楊小海心裡一直打著小九九,他既不想碰到像“超級大阿諾”那樣的猛男,畢竟那玩意兒也不是紙糊的;但又十分懷念那晶瑩剔透的腦子。僅吃一次,他便硬生生的拔到了175,再也不用為身高自卑了。

手撕鐵皮就像撕紙,掰彎鋼筋如同掰竹籤。再來幾個“感染者”的水晶腦,變超人都指日可待啊。一路矛盾著,五人小隊殺進了車站。恰逢站內有輛四節的輕軌停在鋼軌上。車門大開,呆頭呆腦的“感染者”不斷從車門擠出來,更多的則是徒勞的抓撓著車窗。

楊小海汗透重衫,但卻殺的酣暢淋漓。什麼啃咬、抓撓、感染,統統不用考慮。他只要屏住呼吸,揮動骨刀,切草一般的收割就是了。軍體拳,不用了。反正拳術的套路已經掌握,招式什麼的重要麼?

四周陡然一靜,楊小海拉上了車門。稍一打量,輕軌的駕駛室還算安全。鋼化玻璃雖不能防彈,普通感染者卻也抓不壞。在越來越多的感染者圍攏中,楊小海一屁股坐在了駕駛椅上。汗水順著鬢角滴落,楊小海沙啞的問道:“誰帶水了?”

立時就有黑衣將自己的保溫杯拿出。楊小海把蓋子擰開,一仰頭,滾燙的熱水全進了肚。楊小海將空杯往前一送,那黑衣卻不接。

楊小海低頭一看,原來水杯外壁沾上了汙漬。再看看手臂和衣服:紫黑色的汙漬、黑白相間的碎肉、和著各色的斑塊早將他全身塗滿,汁水淋漓、滴滴答答的正往下淌水。那黑色的制服早就失了本色。

知道人家怕感染,楊小海也就沒堅持。把空杯順手一放,瞄了一眼衣服相對整潔的呂茛:“瞅瞅,這玩意兒能動不?”

黑衣果然是個強大的團體,臥虎藏龍的,似乎沒他們辦不成的事。呂茛在操作面板附近摸索一會,便翻出一堆的維修工具來。再過一會,“唰”的一下,燈亮了。楊小海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外面已經暗了下來。

冬天不比夏季,還不到十六時,太陽便落了山。呂茛接著在操作檯上擺弄一會,終於肯定的說道:“沒啥大問題,就是好久沒檢修,可能有隱患。”

楊小海擺擺手:“那不重要,能開就行了!這條輕軌通哪?”“貫穿花白,直連承運。”“成。天色不早,收隊回家。還是老規矩,我去清怪,你們守塔。”

話音未落,車門便被拉開,楊小海“蹭”的一下竄了出去,隨著車門閉合,一股從“感染者”體內飆飛的血箭射入車內。剛才不接保溫杯的黑衣被那血箭懟個正著,一身乾淨的制服頓時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