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連串的輕響中,怪刀透床而出。餘勢未竭,接著又沒入了厚重的地磚。透過地磚,一路切割著,最後從牆外飛了回來。鋼筋水泥的建築,仿如柔軟的豆腐,任憑怪刀自由馳騁。

黑瞳一屁股坐在床上,頹然的自語道:“果然小云殺不了你,劫數啊劫數……”

這時才反應過來,楊小海嗷嗷的喊道:“沒天理了嗷!恩將仇報了嗷!我救你多少次了?你就這麼報恩的?我還沒挑理吶,你倒好,說動手就動手。還想把我削成人棍!你、我……”

楊小海又驚又怕,想發狠,卻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兒。指望黑瞳接話?絕不可能!她一腳將楊小海踹飛,悠悠的道:“先將就著。你若敢命令於我,那就魚死網破,一併道消了事!去,弄些吃食來,我餓了。”

楊小海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屁都沒放,轉身就走。他喵的,究竟是誰搞不清狀況?你離不開我好吧?我又有什麼把柄被你攥著了?如果沒有,憑什麼被你呼來喝去?大不了溜唄。

剛做此想,軟糯冰冷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你無處可去。憑身手,你就是怪物的口中食。若執意逃跑,我會將剩下的人類殺光,然後再去尋你。不管你躲於何處都能被我尋到。不信?試試。”楊小海暗咬後槽牙,心裡暗罵:“算你狠,咱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跑是不可能了,反正兩次都沒被吸乾,以後應該也不會死於貧血。楊小海認命般出門尋找食物。一樓大廳就不用再找了,他起身往樓上走。走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喊。得益於過人的聽力,楊小海轉身,便見到王小娜拿著個黑色塑膠袋向他走來。見到朋友,楊小海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王小娜把袋子交給楊小海,隨口說道:“以前多少還有個盼頭,現在只能混吃等死了。”

王小娜輕皺著眉,看起來心事重重。楊小海也沒什麼好辦法,卻依舊開導她:“辦法總比困難多,讓大家緩緩,會好起來的。”

“真的嗎?”王小娜好像在問楊小海,但更像是在問自己。

“嗯,必須的!”楊小海肯定的答道。重新轉回房間,黑瞳壓根不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之類的廢話。就連王小娜為什麼不進來也不好奇。

怪刀刷刷幾下,食品的外包裝便被劃開,黑瞳兩根手指夾著肉片,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這玩意兒真好,又能殺敵又能切菜。能飛還不用充電,我要有一把就好了。就是您膽子挺大,那玩意兒切了那麼多‘感染者’,就不怕交叉感染?”楊小海頗為羨慕的說道。

沒承想剛剛還切他的黑瞳和顏悅色的接了口:“小云全名‘天叢雲劍’。相傳它來自八岐大蛇體內,是島國的神器。傳說天神須佐之男肩負重任下凡除惡、欲殺塗害生靈的八岐大蛇。天神砍斷八岐大蛇的尾巴,從它體內流出了一個耀眼的硬物。

仔細一看,卻是一把鋒利無比、閃閃發光的利劍。隨後他將劍帶回天上贈給了天照上神,天照命名:天叢雲劍。不過是真是假,連老祖都說不清。只是小云靈氣十足,和我又頗為契合,所以就成了我的本命靈器。感染是什麼?

你若要它,就等於要我的命。來來來,你我同歸於盡吧!”

楊小海咕咚一聲嚥下口水:“就當我沒問!”

接下來幾天,安保大樓風平浪靜,或者說是一潭死水。眾人大多是吃了睡,睡了吃。而黑瞳則七天後,再次喝血。也就200ml左右,對楊小海根本造不成負擔。

看來黑瞳沒說謊,她差點將楊小海吸乾,完全是在有意識的嘗試。只是罔顧楊小海的性命也是事實。想通了的楊小海幾天沒搭理黑瞳。而後者也只是無休無止的打坐。彷徨又迷茫的日子過了兩個星期,最終被從“電訊室”走出的閆冰打破。

又是一天清晨,楊小海尿急,起的很早。只穿條內褲,推門便見到十幾個黑衣。隨著冷倩一聲壓抑的驚呼,楊小海朦朧的睡眼頓時大睜。

“突圍!自救!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閆冰的聲音響起,卻是在楊小海的身後。他回頭一看,半月未見,胖胖的閆冰瘦了許多。

他劈頭蓋臉的對楊小海說道:“找能用的、安全係數高的交通工具,抓緊時間早點撤離!小呂是駕駛高手,飛機都能開!”

閆冰的精神不是一般的足,和半個月前深受打擊的頹廢樣判若兩人。說話時,眼睛在厚厚的鏡片後閃閃發光,臉上的痘印都煥發著青春。

一小時後,楊小海穿戴整齊,帶領呂茛和其餘三名黑衣向二樓走去。黑瞳依舊在打坐,眼皮都沒撩一下。於是五人小隊再次出現在臭氣熏天的二樓護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