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步能跨幾個臺階?七八個?五六個?答案不唯一。這要取決於臺階的高度和人的個體差異。不過就算再怎麼好的體質,也絕不能像楊小海這般一步便跨了上去。樓層之間一般也就兩層臺階。若不是轉角的阻擋,楊小海兩步就能上一層。

即便如此,他還是嫌慢。隨著樓層的升高,槍聲也更加密集起來。樓梯上,有黑衣一邊向樓上跑,一邊彼此對射著。92共有兩種模式:一種是相對威力大些的9mm口徑,另一款則為5.8mm口徑。5.8mm口徑的92威力較低,但更適合黑衣使用。

所以近距離槍戰的情況下,很多黑衣只是傷而未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至少楊小海一路跳上來,已經看到好幾個倒地慘嚎的傢伙了。“因為啥自相殘殺啊?好好活著不行麼?”楊小海見受傷的人越來越多,心情也更加焦躁起來。

樓梯上的黑衣們只覺一陣狂風吹過,他們口中的飛僵便跳了上去。有些眼神好的,還能看一眼楊小海的背影,但更多的卻根本毫無所覺。楊小海沒在樓梯上糾纏,僅僅1分鐘,楊小海便蹦上了大樓的28層。放眼望去,烏泱泱一片。

樓梯口,十幾個黑衣向走廊內頻頻射擊。槍聲嘈雜,一片混亂。十幾個黑衣全都壓在樓梯口,不時有人哀嚎著中彈倒地。楊小海剛上來,就見到一個因受傷而倒地的傢伙,臉部再次中彈,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與樓梯上的追逐不同,這兒的戰鬥很明顯殘酷了許多。楊小海大吼一聲:“嘿!”十幾個黑衣卻只有幾人看向了他。槍聲焦灼,大部分人根本無暇回頭。

身形一晃,楊小海跳到了離他最近的黑衣身邊。在那人手上一抹,快要生鏽的左輪便換了主人。“這玩意兒,做燒火棍都嫌短。”稍微打量下槍械,楊小海脫下了外套。兩隻袖子繫個簡單的結,外套便成了一個簡易的包袱。

把古董手槍扔進包袱,楊小海又向旁邊的黑衣抓去,毫不費力,一把92也跟著跌進了包袱。一系列動作做完,端著左輪的黑衣才反應過來,茫然的偏頭一看,卻只看到藍色的上衣和銀灰色的領帶。這貨,騷包的竟將黑衣制服一樣不拉的穿了出來。

十幾個黑衣瞬間人仰馬翻,一陣腥風颳過,手裡的武器全都憑空消失。原本密集的槍聲頓時少了一半。有個離樓梯較遠的黑衣正連連扣動著扳機,忽覺手指一痛,手槍便不翼而飛。他驚訝的收回了拿槍的手,剛放到眼下,一顆子彈便從走廊從射了過來,鑽進了他的脖子。“躲開。發什麼楞,當活靶子嗎?”楊小海吼了一聲,十幾個黑衣才如夢初醒般向樓梯撤去。沒了武器,他們也就沒了戰力。

“噗”的一聲輕響,一顆子彈鑽進了楊小海的大腿。他痛的一咧嘴,小退了一步。“對面的,停火。這邊已經被我繳了械,省點子彈吧。”就著喊話的工夫,楊小海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黑瞳飄飄欲仙,像個風箏一樣跟在他後面。

偶爾“叮”的一聲,她身前便冒出朵朵火花來。楊小海見怪刀已開啟了護主模式,便咬了咬牙,跟著屏住了呼吸。身上彷彿被蚊蟲叮咬,他也懶的去看。伸手分別將眼睛和下身護住,頭一低,撒開腳丫子便向前方莽去。

“什麼玩意兒!‘感染者’嗎?”“剛是李隊的聲音?”“‘飛僵’?不管了,閆經理不許任何人靠近。打吧,算他倒黴。”早已殺紅眼的人,憑几句話就能收手?十幾米的距離,感覺像是捅了馬蜂窩,楊小海被子彈叮咬的渾身刺痛。

當眼角的餘光終於看到黑色的制服時,楊小海左右一晃,那些密集的槍聲頓時失了準頭。與剛剛樓梯口一樣,幾十個黑衣統統被繳了械。手上的包裹已經鼓鼓脹脹,但他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閆冰的辦公室已經近在眼前。他剛想喘口氣,

走廊另一頭的槍聲便突顯了出來。原來,以閆冰辦公室為目的地,東西兩頭都有人攻擊。楊小海輕嘆口氣。見地上有個胖子,便扯著那人脖領將衣服扒了下來。依樣畫葫蘆,袖口一紮,簡單包裹又成型了。深呼吸,屏氣繼續向前莽去。

趴在地上裝死的徐旭高只覺身上一涼,他沒敢動彈。等了會兒,抬頭一看,卻只見到了楊小海的背影。

當他看到楊小海正臉時,後者正一手一個包袱,已經將三波人全都繳了械。和楊小海凱旋的爽利相比,徐旭高破了洞的毛衣在一群黑衣中顯得很是凌亂。一見是楊小海,徐旭高恐懼之心頓去,大聲喊道:“區長,是我,冷靜啊。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全都滿足你。”

楊小海不置可否,淡淡問道:“閆經理在不在裡面?誰能告訴我,究竟他喵的發生了什麼?”

“李區長,李隊長,你可別是鐵阮南那邊的。”“我溜邊的。”楊小海沒好氣的回道。

“從始至終,你們就沒把我當過自己人。算了,不扯這些。不管什麼原因,亂殺人就是不對。”

楊小海見徐旭高臉色煞白,也不知是凍得還是嚇得。“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徐旭高喃喃自語,神情呆滯。楊小海不得不追問:“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鬧啥啊?都是一個樓裡的小夥伴,有啥深仇大恨,非得搞生搞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