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以為安全的三樓,一處偏僻的拐角忽然亮起了燈。三座電梯門都關著,連一旁的紅色數字都顯示著“1”。隔著鐵門,黑衣們各自忙碌。他們大都搬挪著重物,而這些重物將用來封堵大門。雖沒想到解決一樓“感染者”大軍的辦法,但準備工作卻還是要做。

就在緊張忙碌的人群中,一位30歲左右的男黑衣放下手上的東西,直起了腰。這張帶有滾輪的椅子可是他從樓頂一路扛來的。即使身體一向強健,他也累的出了汗。

好在終於到了三樓,可以喘口氣了。歪坐在椅子上,任憑後背傳來的絲絲涼意,對於滿身臭汗的他來說,實在是愜意極了。話說背後是什麼來著?哦,對,是升降電梯的入口,那可有十來平呢。平時都從一樓直接升上去,三樓這地方又不讓普通員工乘坐,很是偏僻的地方呢。

就算是死角,探索小隊也該查過了吧?不管了,我先歇會兒,偶爾運動下感覺真爽,也真他喵的累啊!感嘆著的同時,汗水出的更多了……“遠道莫提重物”,古人誠不我欺啊。他慵懶的將半個身子倚在了鐵門上。

悄無聲息的,一隻細小、蒼白的胳膊從鐵門後探將而出,繼而懸停在了脖子前邊。隨後,細胳膊猛的一縮。於天旋地轉間,他被那隻麻花臂忽悠一下提溜而起。一米七五的身子在空中亂甩幾下,噼啪悶響數聲過後,從未體驗過的劇疼一下子便全湧了上來。

慘嚎一嘴,再聽得脖子“咔吧”一聲脆響,登時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之中。

“啊……”

“他喵的!”

“我嘞個去!”

聲聲驚呼接連炸起,突如其來的變故撥動了本就緊繃的神經,鐵門附近的人立時掏出了槍。徐旭高在指揮眾人搬運,雖離鐵門較遠,但也聽到了慘叫。稍一詢問便得知發生了什麼。

一邊掏槍,一邊指著身邊某個人道:“快去找隊長!”

那人呆呆地僵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聽見命令,立刻轉身就跑。沒跑幾步就折了回來,一臉呆萌的問:“主任,找哪個隊長啊?”

徐旭高肥胖的腮幫子抖了抖,在那人耳邊咆哮道:“你……說……呢?”

“啊..……哦哦!”疊聲應和之下,倒黴蛋捂著耳朵跑開了。

拜閆冰的偏心所賜,一百多號黑衣,除了他老人家和有限的幾人外,黑衣們大都和楊小海組過隊,有些甚至還不止一次。楊小海早就忘記和徐旭高組過隊的事,不過人家卻沒忘了他。

雖然有人背地裡調侃楊小海是“飛僵”、是怪物,但徐旭高知道,在這裡的人類陣營中,楊小海的實力有目共睹。一有險情,他想都沒想便要找楊小海出頭。人都有這個心態,找人幹活,誰都想找能力最強,最靠得住的那個。

很快,靠得住的便趕來了。想慢也不行啊,每次住的地方,都是緊鄰危險的所在,這次自不例外。一來一回,五分鐘都嫌長。幾天沒出任務,楊小海難得有空,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卻也沒人找茬。

透過一次次的任務,楊小海的實力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也使得自己更為邊緣化。除了王小娜和鐵阮南,他連交流物件都沒有。

“‘感染者’進來了?怎麼可能?”楊小海搖搖晃晃的來到眾人面前,隨口說道。

鐵阮南立時閃現而出,撫著肚子顫聲道:“誒呀媽呀,老嚇人啦……”雞皮疙瘩頓時立正,楊小海連酒都醒了不少。

他立馬用手一指徐旭高:“你說!”

後者張口便道:“幾分鐘前,我在組織大家幹活。忽聽一聲慘叫,我扭頭什麼都沒瞧到,只看見鐵門開了個縫。後來我問人才知道,原來是穆秋雨,他被一隻慘白的細胳膊拽走了。”

順著手指方向一看,便見到了沾染著大量鮮血的鐵門。盯著鐵門,楊小海的腦中一片空白。他晃動著遲鈍的腦袋,怎麼也不能將前幾日的探索和今天的事情聯絡起來。

耳畔只聽得徐旭高狀似隨意的說道:“都探索檢查過的,不該有紕漏啊。”

“挪開桌椅,我過去看看。”楊小海指著鐵門說道。徐旭高答應一聲,門口的障礙很快便被挪開了。由於有了漏洞,穆秋雨的慘狀弄的大家戰戰兢兢的,長矛匕首手槍之類的武器都拿在了手。

楊小海卻抿了抿略為乾澀的嘴唇,反倒有些躍躍欲試。“慘白色的‘細胳膊’?這可是新品種,不知道被她感染之後,我會有怎樣的變化?”楊小海想著想著就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