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紅眼睛的感染者!”熱合曼答道。“很詭異,我從沒見過那樣的傢伙。”

冷著一張臉的謝木謝爾從後面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痕跡,接著輕拍熱合曼的肩膀:“做的對,甭管什麼,開槍就好。在末世裡,沒有什麼比兄弟的命更重要!我已經失去了薩迪克,希望他是我失去的唯一的兄弟。一會我再叫兩個人上來陪你。等穆拉帝力回來,通知他來見我。”

熱合曼放下了一直端著的槍道:“打中了,我敢肯定!可一低頭的功夫,它便不見了。我想出去找找!”

“怪物已經被你幹掉了,不得冒險再冒險。”謝木謝爾簡短的回答道,轉身向“避難所”深處走去。

在他身後,大門緩緩關閉,熱合曼嘀咕的聲音漸漸遠去:“你怎麼知道他肯定死了?捱了那麼多槍子兒還能跑,該是什麼樣的怪物啊?這個世界還是我們生活的地星嗎…”

臭氣熏天的垃圾堆裡,一具屍骸動了動,隨後一個腦袋冒了出來。腦袋上一對紅色的瞳孔稍微轉了幾下,接著他便鑽出了垃圾堆。

他站直了身,仰著個頭,向“避難所”方向抽了抽鼻子。然後便邁開腿往山坡上走。儘管雙臂佈滿了彈孔,一些紫黑色的、半凝固的液體滴滴答答直往地落,但於他卻全無影響。

十幾步後,他停了下來,在原地轉起了圈。幾秒鐘後,他竟離開垃圾堆,奔山坡相反的方向走去。

破敗的“避難所”外,響起了一串雜音。那是重物與地面摩擦的聲響。本還算安穩的感染者們,因為聲響而逐漸躁動起來。

隨著他蹣跚的鑽進“避難所”的破門,始終低頭的感染者們竟紛紛轉過了頭。一張張腐爛的臉孔上,均是死灰色的眼。也不知它們是怎麼感知的,一瞥之後便低頭繼續抖肩膀去了。

紅眼睛的感染者無須指引,自顧自的向廳內走去。如有感染者擋了道,它便蠻橫的撞開對方。直到走到角落中,反覆撞牆之後,方才把頭一低,也跟著抖了起來。

破敗的“避難所”與完整的“避難所”相隔有多遠?其實也就幾百米而已。如此近的距離,卻隔離了生死。

隨後的幾天,住著活人的“避難所”每天都會開幾次,關幾次門。似乎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不僅如此,還人進人出,呈現出一派繁榮的景象來。

而破敗的“避難所”內,不管白天黑夜,“感染者”都在原地站著,既不走動也不抬頭,彷彿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與它們無關。

如此斗轉星移、日升月落,過了個把月,一片死寂的破敗“避難所”內才有了新的動靜。

原本一起抖肩膀的小夥伴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甘安分的傢伙。那是一個瘦小枯乾,僅有上半身的乾癟“感染者”。本來它趴在地上毫不起眼,可不知怎的,突然就像抽風一樣劇烈抖動起來。時間不久,它斷裂的脊椎處竟長出了新的機體組織。盆骨、雙腿,帶著趾頭的腳。不一刻,它竟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

抬抬腿、動動腳,雙手一探便抓住了一個沒頭髮的光頭感染者。尖銳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額頭。一劃一掀之下,光頭感染者便成了酸奶蓋子。剛學會站立的感染者張嘴便咬。

很突兀的,一聲雄渾的長嘯響起“嗷!”

“感染者”東倒西歪之下,異常魁梧的“史泰龍”排眾而出。它把擋在面前的感染者統統撞飛,徑直跑到剛會站立的“感染者”面前,伸出了筋骨凝結的爪子。

只一下,剛學會站立的幸運兒便變成了酸奶蓋子。它吃的正香,卻不曾想剛剛一路撞擊,使得站立的小夥伴們像多米諾多米諾骨牌一樣逐漸倒下。一個在角落抖肩膀的的“感染者”被同伴撞到。低垂的前額毫無花哨的與水泥牆撞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被 驚動了的緣故,它緩緩睜開了眼,一對紅色的眼球急劇頻動。一根長著尖銳指甲的爪子撥了撥亂髮,很是困惑的喊了一聲:

“哈嗷?”

聲音不大,發出的動靜卻與周邊的“感染者”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