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樹冠中的楊小海忽覺手上傳來了一陣奇癢。楊小海緊忙撓了撓被蚊子叮咬的大包:“還是‘感染者’牛掰,在那個狀態下,好歹不受這些小東西欺負。”

不管怎麼說,楊小海也算末日世界中的一朵奇葩了。但和怪人一比,他還真有點不夠瞧。就在楊小海眼前,“大阿諾”和怪人的戰鬥還在持續。

就憑能和“大阿諾”對峙的身手,怪人的強悍已經毋庸置疑。隨著“大阿諾”毀滅性的攻擊次次落空,怪人的身法就越顯高明起來。兩者相錯,怪人總能毫髮無傷的給“大阿諾”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雖然“大阿諾”的攻擊依然呼呼帶風,但楊小海看得出,勝利終歸會屬於怪人。即使“大阿諾”沒有痛覺、不知疲倦,但越來越多的傷口絕不是擺設。看的久了,楊小海還發現,“大阿諾”的身上早已佈滿了傷痕。

“這定是我未到之前,那怪人的戰果吧。”楊小海腦補著之前的細節。怪人的刀法迅捷無比,很多時候楊小海瞪著眼珠,楞是連人家怎麼出刀的都看不清。這讓經歷過幾次生死,稍稍膨脹的楊小海很是沮喪。

真不知人家是怎麼練的,為啥每次揮刀,落點都會在之前的刀口上呢?“大阿諾”沒腦子不明白,楊小海可是看的分明!難怪“大阿諾”那堪比鋼鐵的身子經不住切割,原來緣由在這兒啊!自以為窺得了怪人的路數,楊小海看的更入神了。

即使“大阿諾”悍不畏死,又戰意洶洶,但終究抵不過怪人的水磨功夫,兩者糾纏了半小時之後,“大阿諾”被怪人卸掉了四肢。他“嗷嗷”怒吼,卻只能在泥土中翻滾不停。

可以說,“大阿諾”已經失了威脅。怪人一手輕提大紅的衣裳,一手倒持著短刀,慢慢走到嚎叫著的“大阿諾”面前。那不知名的短刀被高高的舉起,於空中反射出了一抹耀眼的寒光。楊小海注意到,那短刀竟在微微的顫抖。

“別斬!”楊小海看到這裡,顧不得隱藏行跡,再次發聲。短刀在空中揮灑下一道光輝,卻在“大阿諾”粗壯的脖前停了下來。怪人沒說話,只是拿黑色的眸子瞅他。即使是白天,楊小海依然被怪人冰冷的眼神激的渾身一寒。

“這隻最強壯的,是所有‘感染者’的頭兒。你若把它殺了,剩下的‘小弟’會立刻暴起。”楊小海吞口口水,硬著頭皮解釋道。

“我去……”

話音剛落,只見所有感染者好像接到了命令,竟齊齊扭過了頭!面對一群蒼白的眼球,楊小海激靈靈又是一個冷顫——他想起來了。當初正版“大阿諾”就是見了他才發的狂,之後便被追殺了整整一個星期!

楊小海心有所感的向如今的“大阿諾”瞧去,好麼,“大阿諾”那蒼白的眼瞼正直對著他,眨都不眨。

“我他喵的又給自己挖坑!”

見此情景,楊小海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自己的“爛好人”脾氣怎麼就收不住呢?吃一百個豆不嫌腥?樹下的土坡那可有幾百號的“感染者”啊。就算滿身鐵,又能打幾根釘?還等什麼,跑吧。

暴露行跡的楊小海“蹭”的一下從柳樹上出溜下來,習慣性的向土丘下掃一眼就想腳底抹油。誰知就這一眼,楊小海好懸沒絆個跟頭。他正好看到怪人揮臂,一下便將“大阿諾”的手臂切了下來。

“行,你夠猛!不過,你可沒哥們懂行!”楊小海暗自挑了挑大拇指,撒開腳丫開溜。

邊跑邊喊:“兄弟,你要真想解脫了他,得切腦子。光卸零件兒,沒用……”

幸好楊小海溜的早,他剛竄出去幾百米,偶一回頭,就見感染者大軍熙熙攘攘,悉數尾隨著他而來。

“都跟著我幹嘛,保護你們老大去啊!他都快被削成棍了……你們心可真大!”楊小海跑的有點遠,大概是覺得自己沒事,便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這也怪眾多“感染者”聚成了堆兒。給了圈外的楊小海閃展騰挪的空間。倘若他們分散開,楊小海絕不可能如此輕鬆。

說來也怪,許久沒貧嘴的楊小海這一嘚瑟,“感染者”群還真就發生了變化。楊小海於跑動中偶一回頭,便看到追他的“感染者”竟少了一半。再跑幾百米,原來還密密麻麻的感染者人群竟就剩幾個對他鍥而不捨了。

左拐右拐轉了幾個圈,楊小海再回頭一瞧,竟連一個“感染者”都不見了。

“咋回事?”楊小海停下腳步,納悶不已。尋思一會,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該不會是那哥們把‘大阿諾’給開了瓢吧?”

倘若如此,普通“感染者”沒了約束,確是沒理由死追著自己不放。這麼一想,自己豈不被那怪人捨己救人了?楊小海頓覺渾身不自在。有心回去看看,但烏泱泱的“感染者”著實讓人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