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大熱的天,誰沒事遮得的嚴嚴實實?捂痱子嗎?哥幾個活下來都不容易,接到訊息,立馬不眠不休的趕了過來。放鬆一下,做筆交易,怎麼了?”另個大漢也開了口。

“這小子一出來就找茬,還折了一個兄弟,他必須要給個交代。”另一個傢伙見縫插針。在別人的地盤,吃著別人的食物,還要找主人的麻煩,真是奇葩至極!

楊小海怒極反笑,就待用拳頭申辯。架子一拉,林慶山卻有了結論:“各說各理,全是誤會。”

林慶山踱到王晴身前:“小姑娘沒說謊。”又一指楊小海:“你也沒說錯。可他們也有各自的理由。你所認為的無理取鬧,卻是他們的理所當然。”

老林說了句繞口令,遂一指那業已斷了氣的倒黴鬼:“若是平時,或還能爭個是非曲直;現在嘛,只能算他倒黴。諸位同仁,身處末世,吾輩更應精誠團結,切勿內亂。

所謂‘攘外必須安內’。此時此刻,或許所外便有怪物徘徊。那些‘行屍走肉’,可是要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啊!

現在還胡搞亂搞,不覺太過荒唐了嗎?此事到此為止,其中糾葛,任何人都不許再提!散了吧!”林慶山意氣風發,奈何幾人大漢卻不買單,只是支稜著耳朵狂做俯臥撐。

過得一會,謝木謝爾隨意說道:“收隊,解散。”

四個壯漢這才慢吞吞的爬將起來,抬著倒黴的同伴,徑向樓上的大廳走去。看似風波平復,但包括買買提在內,眾大漢看向楊小海的目光都很不善。

待“餐廳”復歸平靜,林慶山一言不發,扭頭回房。竟是一句場面話都懶得交代。謝木謝爾跟著老林離開,撲克臉也看不出什麼來。

林婉茹卻不肯如此生硬收場。她走至兩人身前,吳儂軟語盡展:“王妹妹莫怕。都是些粗漢子、糙男人。做事難免粗暴無禮。父親剛才也說了,純屬誤會。以後少接觸他們也就是了。”

王晴眼神空洞,只管錘頭盯著地面直直髮呆。林婉茹也不介意,特意叮囑楊小海:“你怎麼那麼魯莽,剛多危險啊?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你若有個好歹,我豈不是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說著說著,竟嚶嚶的哭了起來。

淚珠猶如斷線的珍珠,噗噗噗掉落塵埃。楊小海最是見不得女人落淚,一時間憤懣盡消,反倒安慰起佳人來:

“婉茹,你別哭啊!我不是好好的嘛,那幾個貨還沒本事傷到我……哎!大不了以後多吃多睡出門,儘量不四處晃盪,這麼著總能天下太平了吧?”

聽到楊小海做了保證,林婉茹方才抽抽噎噎的撒起了嬌:“我也知道你委屈,但人家也不好過嘛!一邊是你,一邊是父親,兩邊都不能放棄的對不對?

多給人家點時間。為了我倆的事,人家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吶,剛才父親沒再吼你,對不對?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

“就可以結婚了?”楊小海抱住了眼前的佳人。

“臭美!誰答應嫁你了?我是說就可以做朋友了!”林婉茹把頭沉的低低的,不勝嬌羞。

“啊哈!‘做’朋友是吧?這個真沒毛病。”見林婉茹不再哭泣,楊小海嘴巴當即開始耍賤。

“不理你了……”林婉茹矮身一轉,便即向自己的房間跑去。只留下痴痴目送她的楊小海,還有個眉頭已然皺成了疙瘩的王晴。

小小的風波之後,日子貌似又迴歸了平靜。為避免無謂的摩擦,楊小海果然增加了睡眠時間。同樣的,謝木謝爾也增加了對部下的約束。如此一來,王晴倒也無有抱怨。

加了人手,自然不用他再當苦力。啥也不管、啥也不做的楊小海好吃好喝好好睡的混了七天。這段日子,總有人遠道而來,以至於根本就沒法和林婉茹單獨相處。

再次睡個昏天黑地之後,醒來的楊小海閒極無聊,提溜著鏤空的塑膠筐讓林婉茹開了大門。楊小海打算洗個涼水澡。“避難所”內物資充盈,洗頭膏、搓澡巾、護髮水、洗衣液什麼的統統一應俱全。

婉茹很忙,於外面取回磁卡便即匆匆向地下跑去。“咣噹”聲中,大褲衩子大背心,趿拉著塑膠拖鞋的老宅男施施然、晃悠悠的順坡而下,直向水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