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沒窗不通風外,王晴的房間一塵不染。困守地窖的日子使得她有了潔癖,不管是精神上,還是實際生活中,她都要求甚高。若沒經歷過那段坎坷的經歷,陰暗潮溼的地下生活當然難以忍受。但就現在的光景來說,卻是極上至佳的容身之所了。

本來嘛,她很知足,也很感激。雖然楊小海無趣無聊甚為沉悶,單純的近似智障,但不可否認,他還是給了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家”。

但楊小海扛回來一個女人。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或是第六感使然,第一眼見到就討厭於她。再然後,王晴從楊小海的眼神裡讀出了很多東西,以至於不安的感覺越來越甚。若兩人親密無間,她又如何自處?又會在某天清晨,被再次驅離這僅存的容身之地呢?

險些被人吃掉的的過往使她敏感且多疑。這也造就了她極度矛盾的性格。很多時候,她希望楊小海會痴纏於她。可她腦海中又會時不時的浮現出吳毅的樣子來。現在好了,新敵人新目標。她也沒多少心思內疚感慨了。今後的日子,自己或許該更積極、更主動;或者,更女人一些。

三個人,三間房,各懷心事的過了一夜。翌日,楊小海被腫脹的生物鐘所叫醒,匆忙吃過早飯,便拎著著水桶推著小車出了所。隨著男主離開,平靜的地下一層也迅速的甦醒了。

王晴總是比楊小海先醒。她將昨日的剩菜歸攏起來,呈上一桌香噴噴的菜餚,儘量讓它們看上去很是豐盛。

老話說的好:“管住男人的胃,就等於栓住了男人的心。”王晴對楊小海說不上喜歡,更談不上愛。她只想處好關係,好在這絕望的末世裡能有個容身之所。每當楊小海出門,她便會整理內務。

如果辛勞可以換來強壯又傻的可憐的玩意兒產生那麼一點點的感激之意,那麼她就不會被絕情的掃地出門了吧?

於往日一樣,先整理那間總是凌亂的房。皺眉看著床上的汗漬,王晴無奈的嘆了口氣。將笨重又滿是怪味兒的被子拽到地上,打算一會兒直接扔掉。動作間,一雙嶄新的登山鞋站在了身後。

“王妹妹,聊聊好麼?”不用回頭,那蘇媚入骨的腔調聽過一遍就會終生難忘。

“沒空!”王晴答的很是乾脆。

“地星大亂,孤零零一個女人,無依無靠的,活下來不容易吧?要是姐姐犯了什麼錯,或是礙著妹妹了,直說就是了。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再見父親一面。”林婉茹悠悠的說,聲調哀婉,楚楚可憐。

“呦!跑老孃面前炫耀來了?還有家人吶?哼,招子放亮點,當別人都是二百五嗎?你留下來,和傻子成了一對兒,那我算什麼?別裝小女人的可憐樣兒!我可不是無腦的臭男人,不吃你那套!

你又是誰的姐姐了?爸媽只生了一個,可沒聽說還養了個姓林的野種!”王晴停止抹桌,轉而走向了林婉茹。幾乎撞到她時方才停下腳步,一臉的挑釁之色。

“想不通,我哪裡得罪了你?非要把我攆出去,死在外面才滿意?三個人一起生活不可以嗎?”林婉茹退了一步,無力的辯解著。

“‘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側豈容她人酣睡’,‘人無打虎意,虎有傷人心’……別裝了,你心裡怕是什麼都清楚吧?二百五的花痴眼神,敢說你沒看到?”

“那又怎樣嘛?又不是我主動做了什麼的……”林婉如更委屈了。

“騷蹄子,還裝!老孃明人不做暗事,挑明瞭吧。你留下來,我要麼是老媽子,要麼就會被你倆合夥趕出去。都想活的舒服點兒,你想鳩佔鵲巢,沒門!”

“你、你未免把人想的太陰暗了吧?只要父親一來,我馬上便走,絕不停留,也絕不帶走一件東西。”

“還是那句話,當我是白痴嗎?要是再來個男的,你自然可以留下。要我當奴隸或者傭人,寧死不從!”王晴咬牙冷聲道出了心聲。

“好吧,說了這麼多,我對你的想法很清楚了。若在一個月前,我只會躲著你,繞著你,遠遠的看著你。再然後,會有人教你什麼是尊重,什麼叫做人。”林婉如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跨國公司的總經理終於露出了本色。

“你說的對,末世之中,人是應該活的自私一點。先向你道個歉,這樣我心裡會好受一點!”林婉茹深鞠一躬,然後便飄忽著消失在了門後。

王晴鐵青著臉,豐滿的上身起伏不定:“騷蹄子,狐狸精……果然不是個好東西。這便算是宣戰了是吧?好,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