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忠於他阿依北言,她不再是太后和王家的棋子,而是阿依北言的妻子,她自己清楚的很,江淺妤的道行和心思她永遠達不到,只是她也不是個蠢貨,還是知道給自己求個快活的。

阿依北言聞言,讚賞的點了點頭,這丫頭也不像是當時外界傳言的蠢貨,只是說得上是個自私的人罷了,換句話說,這個要求有點意思,這場交易他不需要付出什麼,因此他願意做。王樂潼看了看天色道

“我知道你要離開,父親的大軍就在溯城,走吧,太后那邊我去遊說”

阿依北言瞧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就離開了,趁著夜色騎上馬,快馬加鞭,而他前往的方向則是蒼竺,而不是溯城。

王樂潼不禁心下感嘆,瞧瞧,若是他心裡當真把她當作妻子,京城的四面楚歌萬萬不會讓她一人面對,她想怨懟些什麼,卻在這一刻突然不知道該怨誰了。

天亮了,江府先是傳來了哭聲,而後街頭巷尾便傳出了江家女兒離世,紫薇星隕落的傳言,可淺妤原本設定的那些施粥棚卻並未關閉,因此不少百姓傳言,紫薇星都無法庇護大越,王朝岌岌可危矣。

皇上在聽到這個傳言後,第一時間就讓江太師進宮,傳召之後,還未等到人進屋,皇帝先朝他扔了個茶盞,一下子便磕破了太師的頭,皇上怒氣衝衝道

“這就是你給你的好女兒治的病?直接給朕治死了?太后賞的那些名貴藥材都進狗肚子裡了?”

面對皇帝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太師只能低頭,雙手緊緊的扣著地板,皇帝則繼續憤怒道

“怎麼啞巴了?要不要朕送你一服啞藥讓你真的啞了?”

皇帝抓起一旁的硯臺又想摔在太師跟前的時候,太后便過來了,帶著些威嚴的語氣開口道

“不得對太師無禮了”

皇帝看見母親過來便也蔫了,太后走過來,看著江太師道

“本就是獨女,如今出事最難過的還是父母啊”

江太師低著頭不敢抬頭,太后見狀,嘆了口氣道

“太師回去吧,女兒的後事還要料理,辛苦江太師了,哀家派些人和您一起回去”

而後太后又看了看皇帝,嘆了口氣道

“皇上頑劣,還請太師擔待”

說著還給江太師行了個禮,江太師哪裡擔得起,趕緊磕頭回話道

“臣惶恐”

太后揮了揮手便讓太師回去了,太師不禁擦了擦額角已經凝固的血,太后也是個人精,派人和他一起回來不過就是為了查驗一下勤於是否真的離世,若是,也就罷了,若是沒有這便是欺君之罪,這可是將江府一網打盡的好時機啊。

江太師走後,太后看著這個整日就知道沉迷於酒色的兒子,不禁嘆息,當年為了將他扶上皇位,可謂是喪盡天良了,而如今呢,一個紫薇星降生不管是否謠言,好不容易給他在民間積了點德,他卻只想滿足自己的私慾,太后第一次有了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心境。

皇帝抬頭問道

“這般尤物,就這樣死了,可惜了”

太后白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

“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季景逸已經在回溯城的路上了,皇上下點心吧”

太后覺著江淺妤不能就這麼死了,總覺得哪裡有些蹊蹺,而季景之離京可有太多不穩定因素了,皇帝卻只是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知道了”,這讓她不禁有些發愁。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季景之他們去前面探路就把淺瞧特曼放在了客棧先歇息會,她在屋裡待的憋悶便開啟了窗子,往下一看便見了一個小姑娘在後面撈廚房的泔水卻被別人打,小女孩哭著喊著叫人別打了,她就想找些東西給家裡快要餓死的孃親吃,淺妤實在是於心不忍,剛想下去,就見季景之回來了,拿了些銀子給了小二,讓人打包了些吃的給這個小姑娘,夏姑娘瘦骨嶙峋,佝僂著背一下下感謝季景之的樣子深深刺痛了江淺妤的心,她不忍再看下去便關上了窗戶,如今天還熱著,本就是到了初秋該準備秋收了,尚且有這麼多人捱餓,等到了冬天,這一些人要如何度過這一個個嚴寒。

門外季景之的敲門聲傳來,淺妤收拾了一下心情,便讓他進來了,問道

“怎麼樣?”

季景之有些沉重的搖了搖頭道

“進出關隘查的有些緊,有些時候總是要委屈你一下的”

江淺妤聞言淡笑著搖了搖頭,倒了杯茶水給他,想到他剛剛對著那小女孩暖心的舉動,手輕輕放在她的手上,拍了拍道

“海壓竹枝低復舉,風吹山腳晦還明,會好的”

這話安慰季景之的同時,她也在安慰著自己,季景之“嗯”了一聲,若不是顧及淺妤是個女孩子,在意名聲,他是想把淺妤緊緊抱在懷裡的,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不敢崩,更不能崩,而淺妤就如同一束光,毫不猶豫的給予他溫暖的光。

這時方池敲了敲門走進來,抱拳道

“世子,京城來報,北言少爺,還是離開京城了”

淺妤聞言,嘆了一口氣,他還是回了蒼竺,儘管心裡早就有了準備,可聽到了實打實的訊息,心下不免還是有些遺憾,他們終於還是走向了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