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口中的血肉,不斷充斥、刺激著他的味蕾與感官,讓他更加狂暴地伸出長長的爪子,去抓取周圍能抓到的一切生命,然後塞進自己的血盆大口。

從沒見過這般血腥畫面的我,當場便被嚇呆了,整個人如藤蔓一般死死纏在了狗子身上,喊不出、哭不出、也動不了。

不過喘息之間,原本鬥獸場中的十多個人,便只剩下了五個。

我的大腦雖然還有些懵,但耳中卻清楚聽到鬥獸場外圍高臺上,達官顯貴們那一句句或咒罵,或興奮,或爭辯,或追加籌碼的聲音。

十幾條活生生的人命,在他們眼中竟也只不過是一個個隨手丟擲的賭注。

那個已經被妖獸逼到了高牆下的男孩兒,在被妖獸一腳碾碎了雙腿後,嘴巴里突然噴出火來,將原本還想吃他的那隻妖獸,直接來了個無炭燒烤。

狗哥也趁著這個間隙,將一個逃跑中摔倒的孩子拉了起來,自己則直接縱身跳到了妖獸碩大的腦袋上,重重一拳砸瞎了他的右眼。

“吼吼吼!!!”妖獸痛得一聲怒吼,長滿尖刺的長尾巴猛然一掃,直接將還死死抱著狗哥的我,給拍暈了。

等我再度醒來,已經是半月後。

整個鬥獸場中,只有我和狗哥活了下來。

後來,我聽已經被父親賜名蕭亞,成為了我師兄的狗哥說——城外那些人把人投入鬥獸場,跟妖獸拼殺,是為了激發那些看起來與正常人類差不多的異能者,體內隱藏的無限潛能。

“狗哥,被投進去的人,都跟我們一樣,也都是異能者嗎?”這是我被師兄從鬥獸場救出來時,最好奇的一個問題。

畢竟,妖獸吃人,卻從不吃自己的同類。

人類,又怎麼能害自己的同類呢?

狗哥摸了摸我的腦袋,那雙黑曜石一般清亮的眸子,盯著我,他雖然沒回答我的問題,卻給了我一個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承諾。

他說,“輕舟別怕,我以後會親手關掉所有的鬥獸場。”

他還說,“無論是人類,還是異能者,都不該遭受那樣的凌辱與折磨。”

可多年後,當年的屠龍少年,卻已變成了惡龍。

“輕舟,別怕。”耳邊男人極度溫柔的聲音響起,讓我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周身如潮水般迅猛的疲倦席捲而來,令我睜不開雙眼,只得緩緩開啟識海,去觀察周遭虛無。

直到我看到那團被我捏成齏粉的能量球,如鎧甲一般將我包裹時,這才意識到自己再度被師兄蕭亞禁錮。

他的靈識,正在我雙手指尖遊走,將我剛修復好的大腦檢測系統,再度破壞。

“師兄,你的演技真爛。”我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有力氣說出這樣的話。

我能感受到,蕭亞禁錮我的力道,有片刻的鬆懈,估計是無論做什麼都自我要求盡善盡美的他,在自我反省吧,“那我,下一個位面,繼續努力提升。”

“那下一次殺你時,我也不會心慈手軟。”我愛師兄的情誼是真的,但想殺他的決心,也是真的。

“我……”蕭亞的聲音在我的耳側響起,一如既往的溫柔且清冷,“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