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哪裡需要您來費心?”雅間內,竇元良邁步而來,看著葉輕舟略有些倦懶的神情,語氣中的責備也帶著幾分心疼。

“莊子上的各類瓜果蔬菜,很快就能成熟,是時候找個銷路了。”多年來的排兵佈陣,以及戰場廝殺,讓葉輕舟養成了走一步看三步的習慣。

更何況,她辛辛苦苦用靈泉澆灌過的種子,又動用了那麼多人力物力,若是等到成熟之後,因為銷路無法開啟,而造成損失的話,定然會是一件很讓人憋屈的事情。

“你呀……”竇元良面上露出一絲無奈笑意,朝葉輕舟走來。

他腳下步子穩且快,但又讓人瞧不出絲毫著急。

“怎麼還跟孩子一般,嘴角還有芝麻。”竇元良彎腰,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幫葉輕舟捏去了嘴角一粒不甚明顯的白芝麻。而後便將自己貼身的錦帕,送了過去。

這般姿態,若是不看兩人外貌間的年齡差,反倒有種慈愛的父親,對待淘氣的女兒般,寵溺又溫柔。

葉輕舟握著那塊錦帕,腦海中閃現了無數的念頭。

但最終,卻都被心中的理智,給強壓了下去。

因為,葉輕舟曾答應過原主,一定會讓她的大兒子一家,平安健康的過完這一生,讓更多的人,免於饑荒。

恰好,天豐樓的老闆武啟封,在讓夥計趕走自家酒樓前正在兜售各類瓜果蔬菜的菜農之後,很是時候地再次跑了過來。

而且,他的手中還帶著筆墨紙張,以及一塊鮮紅的印泥。

準備工作做的,那叫一個齊全。

“呦……沒想到,竇老闆也在呀?”武啟封一進店,便看到了竇元良與面色不甚好的葉輕舟,並肩而立。

“那老夫人……”武啟封看似欲言又止,實則故意拱火地看向面前兩人,繼續道:“剛才,您跟武某說,十日之後,在我們天豐樓預定八十桌宴席的事情?是否需要……再跟竇老闆商討商討?”

葉輕舟心中本就憋著一點兒脾氣,此刻,看到如跳樑小醜一般,有意無意蹦躂著往槍口上撞的武啟封,立即廣袖一揮,道:“不用商討!”

“但是,我現在想把八十桌,直接改成一百八十桌!”葉輕舟言罷,便直接從袖中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扔到了武啟封手中,“這些是定金,等宴會當天,我再將剩餘的銀錢,也一併付了。”

葉輕舟此言一出,武啟封霎時又驚又喜,若不是手中荷包裡沉甸甸的幾塊金子不會說謊,他甚至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只是,八十桌的壽宴,他還有門路搞來各類菜品,但要是直接改為一百八十桌,恐怕還是有不少困難的。

“您看看您,又鬧小孩兒脾氣了不是?”竇元良上前半步,拉住了葉輕舟那蒼老的手,柔聲勸慰道:“我並非不想給您好好地辦一場壽宴,只是太過鋪張浪費,也怕您到時候心疼不是?”

“而且,八十桌宴席,已是不少,您這突然改為一百八十桌,不是在為難人家武老闆嘛?”竇元良這一番看似心誠意切勸誡自己乾孃葉輕舟、為天豐樓老闆武啟封解圍的說法,但落在他人耳中,卻是越聽越覺得他就是捨不得花錢。

“怎麼?一百八十桌宴席,你的醉仙樓做不到。”葉輕舟也像是動了震怒,直接甩開了竇元良的手,反問道:“難道,武老闆的天豐樓還能也做不到不成?”

兩人一唱一和間,便已經問題直接踢給了正在一旁開心看戲的武啟封。

其實,前一刻,武啟封還真想說一句,自己還真做不到的話。

但他轉念一想,卻是直接當場拍板,“我天豐樓雖剛開業不久,但籌備這一百八十桌宴席的能力,還是有的。”

武啟封滿臉堆笑地望向葉輕舟,“老夫人您請好吧!我立即便為您擬定最新的字據。”

武啟封說話時,那渾圓的身子,直接趴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紙迅速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