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誰相信?”

“有的人就喜歡捕風捉影!”

正在這時,陳文海來了,他笑著和張雪梅打招呼:

“你也來買東西?”

張雪梅正在氣頭上,因此沒有理陳文海,並且表現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見此情景,陳文海彷彿一下子從熱炕上掉入冰窟窿裡!

張雪梅的情緒變化是陳文海連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使他措手不及,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

在回寢室的路上,陳文海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感到蹊蹺,他想:

“一定有人對張雪梅說了什麼,或者張雪梅聽到了什麼,使她對我產生了誤解,使美好的愛情在張雪梅眼裡變成了一場欺騙。”

回到寢室後,胡戰勇見陳文海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連忙對他說:

“你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到衛生所去看一下?”

“沒事兒,我躺一會兒就會好的!”

然而,躺下後的陳文海覺得心裡越來越難受,胸口彷彿被一塊大石頭壓得窒息難忍。他神情恍惚,彷彿自己正在向黃泉路上走去,離地獄之門越來越近。

“我今年才25歲,風華正茂,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一個人要死得有意義,死得轟轟烈烈,這樣的死才是一個革命者的死!

“現在,沒有一個親人在我的身邊,在臨時之前,如果能見到張雪梅,親口對她說: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今生不能娶你為妻,那就到來世去做夫妻吧!我還要告訴她:‘我是一個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你千萬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語!’”

想到這裡,陳文海從床上一躍而起,神情肅然地對胡戰勇說:

“我快不行了,你趕快去把謝衛東叫來!”

說完這話,豆大的汗珠從陳文海的額頭上滾落下來。這可把胡戰勇給嚇壞了,他旋風般地衝出屋門,連蹦帶跳地向謝衛東家跑去。聽此急訊,謝衛東也不敢稍有怠慢,風風火火地來到陳文海的身邊。

“你怎麼了?”轉而又對胡戰勇說:“我們趕快把他送醫院吧!”

“不,來不及了!”陳文海邊說邊喘著粗氣。

“你到底怎麼了!到底哪兒不舒服?”謝衛東是個十足的書呆子,以前又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只會這樣傻呵呵地問陳文海。

“我胸悶氣慌,快不行了!我只求你們一件事,讓我在臨死之前見張雪梅一面!請你們趕快去把她給我叫來!”

“你和張雪梅怎麼了?”謝衛東感到莫名其妙,“你和張雪梅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到底是你什麼人?”

“你只會這樣冒傻氣!你懂什麼呀?”陳文海暗暗在心裡這樣說。由於一時氣憤,他竟然這樣對謝衛東說:“她是我的情人!”意識到這樣說顯得唐突,便立即改口道:“不,她只是我一般的同事!”

“我那麼愛她,可她剛才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我?”想到這裡,陳文海感到很傷心,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胡戰勇和謝衛東大聲吼道:

“她為什麼莫名其妙地不理我!”吼完,竟然潸然淚下!

“既然她只是你一般的同事,不理你又有什麼關係呢?”謝衛東的書呆子氣又上來了!

“你只會一個勁地冒傻氣,什麼也不懂!”陳文海暗暗在心裡這樣說。由於一時氣憤,他竟然聲色俱厲地訓斥起謝衛東來:

“你怎麼這麼笨?簡直是蠢笨如牛!”

“我好心好意地來救你,你竟然這麼罵我!真是不識好歹!”接著,謝衛東又補充道,“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個知識分子,‘士可殺不可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胡戰勇同情地對陳文海說,“你們倆原來不是挺好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依我看,張雪梅純屬水性揚花,根本不值得你去愛!”

“古人早就告誡過我們:女人是禍水!如今,你陳文海遇到張雪梅這樣的禍水,焉能不倒黴?”謝衛東連忙補充道。

“你這是封建殘餘思想,把所有的女人都給罵了,是很不公道的!”陳文海表明自己的觀點,“如果所有的女人都是禍水,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愛情了!”

“我可沒有說‘所有的女人都是禍水’啊!”謝衛東連忙糾正道,“我這裡所說的‘女人’只是指一部分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