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穗頭皮發麻,她的床上,此刻正睡著陸臨舟。

屋內,陸臨舟赤著上身坐在床沿,衣襟大敞,腹肌上的水珠順著人魚線滑進鬆垮的褲腰,眼神卻無辜得像只淋溼的小狗。

林穗穗嚥了咽口水,真是秀色可餐。

“你、你們……”陸小芳指尖發抖,眼眶含淚,捂著眼睛的模樣,彷彿捉姦在床的是她丈夫:“我聽我爺爺說臨舟哥哥受傷了,專門找王姐來看看,誰知道看到你們……”

林穗穗瞥見地上翻倒的茶壺,瞬間入戲。

她過去拎著外衣就往陸臨舟身上裹。

陸臨舟眨眨眼看著他,倒是乖巧地沒怎麼動,任由她裹住自己。

林穗穗轉頭:“讓你小心點,看把床糟蹋的!快下來,穿好衣服,衛生所的王護士和族長家小芳妹妹來看你來了。”

陸臨舟懵懵懂懂,接過衣服穿起來。

“這孩子,怎麼又打翻了茶壺。”林穗穗指了指溼漉漉的床鋪,揪著被褥嘆氣:“昨天夜裡就哼唧著過來找我,說茶水打翻了床上涼,讓我救救他。”

“我總不能就讓他那樣睡著溼床鋪。”林穗穗朝著兩人解釋:“沒辦法,只能讓他到我床上先睡,我去他房裡湊合了。”

王護士是村裡衛生所最有資歷的,村裡的人有點傷風咳嗽的都去找她,中西醫她都會點。

陸臨舟這傻症,也帶去她那看過很多次,她對陸家熟悉得很。

聽林穗穗說著,王護士眼裡透著意外。

陸家這大兒媳,從小到大,一直以來都是個悶葫蘆。

長得漂漂亮亮的,看起來有點內向羞澀,不怎麼愛跟村裡的人講話。

沒想到,公婆丈夫去世以後,竟然一下子長大了。

不僅扛起陸家的擔子,還這麼真心照顧痴傻小叔子。

這樣想著,王護士心下有點憐惜:“你就睡他打溼的床?”

“是啊,長嫂如母,臨山走了,我不管他誰管?”林穗穗說著,又紅了眼:“王姐來得正好,臨舟後背的傷也確實該上藥了。這孩子,總讓我操心。”

那語氣,真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般。

林穗穗披著外衣從那邊過來的,王護士一眼就看出,他倆確實沒睡一個屋裡。

林穗穗都已經揹負這麼多了,還要被人說閒話,實在可憐。

王護士不高興地看了陸小芳一眼,這年頭亂說閒話,會害死人的。

王護士掀起陸臨舟的衣服,看了眼他身上的傷,要拿藥給他擦。

一直眼巴巴看著他們的陸臨舟卻突然拽住林穗穗袖口:“嫂嫂擦藥!”

“聽話,王姐是專業的。”林穗穗掰開他手指,請王護士替他擦藥。

“哦。”陸臨舟乖乖由王護士給他擦藥,眼睛卻一瞬不移地看著林穗穗。

林穗穗心思不在他身上,她眸光看向陸小芳。

陸小芳喜歡陸臨舟,是整個柳灣村的人都知道的。

在他被“聽話水”毒傻之前,就讓她的族長爺爺來打探過幾次。

是後來陸臨舟傻了,族長才不準陸小芳繼續喜歡陸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