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賀蘭舒婉剛剛還笑著,這會兒臉色煞白,站都站不穩了。

“你怎麼了啊?這藥這麼貴,灑了多可惜啊?”

賀蘭舒婉扶著桌子,睫毛輕顫,聲音帶著哭腔,“這,便是陛下那日所說的能讓他得償所願的藥麼?”

蕭嫣呆住,“什麼?”

想起當日九方雲鶴難得極其高興地模樣,想起他大步邁入門,一把將她抱緊在懷中吻了她的額頭,說著終於尋到了那一味藥。

能讓他得償所願的藥,竟是能致女子終生不能孕育的……骨蘭?

自打她有了身孕起,便一直在喝他給的湯藥。

他說是叫御醫親自配,連方子也不肯給,每月都是配好了的藥給她送到宮裡來。

她竟還把這當成他的體貼,當成他心中有她,亦如她一般地愛著。

什麼種種苦衷!

都是騙人的!

“你怎麼了?”

蕭嫣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關切地看向賀蘭舒婉。

她卻用力甩開了蕭嫣的手,抬起腳用力地朝著扣在地上的碗踩去。

“為何!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害死我的孩子!為何要害死她!”

忽然像是發瘋了一樣的賀蘭舒婉,嚇壞了蕭嫣。

賀蘭棠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她跪在地上,捂著頭,哭得狼狽。

這九方雲鶴,真是作孽。

不讓有孩子就算了,有了孩子還要害死,還要讓賀蘭舒婉受這樣大的罪。

她從床上跳下來,伸手幫賀蘭舒婉擦眼淚。

“姑姑,我們回家吧。”

賀蘭舒婉看著賀蘭棠這張臉,心中更是如被一把刀反反覆覆地刺入又拔出那樣的疼。

她用力地咬著唇瓣,眼眶不斷地有眼淚湧出。

“好,姑母同棠兒一起回家。”

原本賀蘭舒婉要連夜收拾行李的。

但蕭嫣看到宮裡那些舊東西,乾脆就讓她全都丟在這裡。

鳳元雖然沒有云烏那麼有錢,但也不至於窮得連衣裳首飾都給不了她。

昨夜宿在其他嬪妃宮中的九方雲鶴,一大早就讓秦公公給吵醒了。

他極不情願地皺著一張臉,鬆開溫香軟玉,從溫柔鄉中起身。

“一大早,便這樣慌慌張張,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