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輕輕撫上賀蘭舒婉的臉頰,“瞧你瘦的,若是你皇嫂來了,定要怪朕待你不周了。”

賀蘭舒婉微微扯了扯唇角。

“陛下待臣妾是極好的。鳳元是禮儀之國,雖臣妾未曾見過新皇嫂,但既是被皇兄看中,封為皇后,想必定然是令皇兄滿意的,該也是懂禮之人。既是客,哪有苛責主人的道理?”

九方雲鶴大笑著握住了賀蘭舒婉的手。

“你與朕是夫妻。她是你的皇嫂,自然與咱們是一家人,什麼主啊客的,一家人何必分得那樣清楚?”

賀蘭舒婉感激地看了一眼九方雲鶴。

鈺妃手背貼著唇角,跟著笑開,笑得前仰後合。

“陛下說得是,姐姐有親人來探望該是高興才對,何必苦著臉度日呢?莫非,是姐姐與這新嫂子的關係不和?說來也是,聽聞你這皇嫂脾氣暴躁,性子莽撞,這樣性子的人,自然是與姐姐相處不到一塊兒去的。”

賀蘭舒婉的臉色冷下來。

“妹妹許是聽錯了,傳言不可信。雖未見過皇嫂,但我皇兄曾在書信中提起過,他說皇嫂治理後宮極其有方,也曾誇獎過她為人處變不驚,堪得其用。我——”

“啊?哈哈哈哈,那,那興許是妾身聽錯了陛下。此前姐姐書信中還提到在亞丹邊界,鳳元的皇后娘娘發生的一件趣事兒呢!如今在亞丹都是傳遍了的,本想講講,姐姐說不是,那便不是吧。”

賀蘭舒婉本以為事情就可以這樣過去了,卻忽然聽到一旁的陛下開口說道:“說來聽聽。”

“也沒什麼。聽說鳳元皇后的車馬在邊境踩傷了個孩子,那孩子的奶奶哭著說要讓她們償命。誰想到呢,鳳元皇后親自下了馬車,臭罵了那孩子奶奶好一通,說那老婦人只是為了騙她錢財,還讓侍衛拔了刀,砍掉老婦人的頭呢!那孩子被嚇得不行,鳳元的公主便拿著兩個雞腿丟到了孩子臉上,罵那小孩是乞丐之類的話……”

賀蘭舒婉激動地站起身反駁,“不會的!我們鳳元不會有這樣不懂禮不守規矩之人!”

鈺妃扯了扯唇角,“有沒有這樣的人……等她們來了,皇后姐姐自己便知曉了。陛下,妾身哪裡敢說謊嘛,你瞧皇后姐姐這樣兇,嚇著妾身了。”

九方雲鶴無奈一笑,對著鈺妃壓了壓手腕,示意她坐下。

若是真如鈺妃所言,那便好打發了。

到底還是小國來的,錢財大於一切。

轉過頭來,又安撫起了賀蘭舒婉。

“婉兒,你身子不好,不要動氣。她們無論什麼樣子,朕都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好生的招待她們,再把她們送走。”

“可是陛下……”

“不要可是了。走,這殿中的炭燒得太熱了,陪朕去花園走走,散散心。”

賀蘭舒婉心中雖委屈,但聽到陛下這樣的維護她,心裡只剩下了溫暖。

她與她的夫君牽著手,踩在落葉上,緩慢地散步。

卻不知此刻他的夫君,如何在腹誹著她的母國。

如今已入秋,鳳元炎熱,越往雲烏的方向走,天氣越涼。

原本就在四季如春的地方長大的賀蘭棠,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打,身上的紗衣也換成了厚袍子,厚袍子又換成了棉毛的。

蕭嫣雖然好些,亦是有些不適應。

母女裹著被子,依偎在馬車裡,穿著厚衣裳裹著被子,經過二十六天的煎熬,終於進入到了雲烏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