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淮宴望向賀蘭棠,見她漆黑的眸子裡閃爍著痛心。

【記憶中的六公主並非是這樣的。她該是蠻橫跋扈驕矜無度,還是說……算了,不想了。】

……

賀蘭棠簡直無語。

又來了。

這要說不說的勁兒,真是煩人。

憋了半天,寧淮宴只說了句“小臣盡力”。

賀蘭棠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同他說話,朝窗外望去。

別說寧淮宴覺得自己奇怪。

她也覺得寧淮宴奇怪的要命。

說的話也不像九歲的孩子,行為也不像孩子。

看著也不像穿越的。

但她也沒興趣搞懂他。

明晃晃的倒計時就浮在漆黑的夜色中。

小半個月過去了,任務進度三分之一還差著一點。

她嘆了口氣,坐正了身體。

鋪子騰出來做什麼呢好,才能發揮最大價值,最快速度賺到錢呢?

如果五叔他們脫了賤籍,會願意跟著她一起幹嗎?

那幾個村民裡有幾個不大值得信任的。

還有那船上搜出來的東西,一會兒得記得和寧淮宴要……

想著想著,賀蘭棠眼皮開始發沉,意識也漸漸不大清晰了。

聽著旁邊過於安靜。

寧淮宴一轉頭,看到賀蘭棠垂著頭早已睡著了,腦袋隨著馬車顛簸一晃一晃。

身子控制不住往旁邊傾斜,又把自己嚇醒,然後重新快速地又進入睡眠。

看著她的樣子,實在難受。

寧淮宴猶豫很久還是坐到了她身旁,用自己的肩膀為她做枕頭。

有了支撐的賀蘭棠在睡夢中變得得寸進尺,不僅要靠在肩膀上,手還要抱住寧淮宴的胳膊。

被抱住的寧淮宴更是一動不敢動。

即便是被她的呼吸吹得脖子直癢癢,也不敢動。

六公主原來幼時是這樣的。

想想還真與她長大後不同。

那日她濃妝,身穿嫁衣闖入自家大門時,那咄咄逼人言語犀利,恨不能將自己抽筋扒皮,用鐵錘砸成肉末的樣子,彷彿還歷歷在目。

若是那日未曾在遠處見到她與初兒相處的那樣融洽,他定是不會同意初兒入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