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瞪著眼睛表情誇張訝異的蕭嫣。

窗外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映的她整個人恬靜又平和。

賀蘭棠一邊壓土,一邊聲音平靜地說道:“你不是告訴我,不讓我總那麼保守嗎?這不是跟你學的嘛。”

“不是,我發現你這個孩子腦袋就跟別人長得不一樣。”

蕭嫣雙手叉腰,歪著腦袋看她。

“你該衝動的時候不衝動,該保守的時候不保守。我這不是沒死呢,任務萬一萬一還能完成,你到時候什麼系統評估的時候,一個奴婢能值多少錢?”

賀蘭棠伸手拿起窗臺上放著的茶壺,手微微傾斜,清水便從茶壺中緩緩澆灌在土上。

“人命本身就是無價的。即便是個宮婢,應該也少不過一文吧。再說,白蘭公公是皇帝貼身的人,我又不能讓他知道我本來的樣子,沒法和他開口要東西。媽,你有時間擔心我,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任務。”

她放下手裡的茶壺,轉頭笑著對蕭嫣伸了個懶腰。

“賀蘭雍仁,可是連我都不見了,我看你的任務怎麼完成。”

面對女兒赤裸裸的嘲笑。

蕭嫣臊得臉色微紅,她挺了挺身子,開始講起長輩的大道理。

“嘖嘖,這哪兒到哪兒啊,你就狂上了。你才活了二十多年,看事兒還是狹隘。先不說我完成不完成,媽之前告訴你天無絕人之路,死興許就是生。你都不記得了?”

賀蘭棠這一次沒有像往常那樣,因為不認同母親的看法與她大辯一場。

她坐在母親身邊,垂著眼彷彿陷入沉思一般。

許久後,輕輕搖了搖頭。

“媽,你不覺得,這個系統任務像是新手任務麼?”

“啥意思。我也不懂你們年輕人的詞語,之前為了那個小李陪他玩了幾把遊戲,手比豬爪子還笨,腦袋也不頂用。什麼經濟什麼走位,聽不懂。”

“就是……”

賀蘭棠轉了轉眼睛,想著用通俗的辦法給她解釋一下。

“譬如這次的任務,它的目的根本不是在為難我。它是在教我開啟思路拓寬賺錢的渠道,它是在教我,產品價值的重要性,又如何能最大化開發出產品價值。譬如謝婉儀給我鋪子,我又認識了村民,我又得到了種子。譬如詩集,我們認識了嘉妃娘娘,又能救出春水,如果春年不死,興許我們還能得白公公還不完的人情。”

蕭嫣瞪著大眼睛。

“……,這通俗嗎?你媽就是個裁縫,你說這些你覺得我能聽懂麼?”

“我的意思是,也許死就是死,或者我們已經得到了過生的機會。系統在引導我們怎麼適應這個時代又怎麼在這個特定的環境裡存活。譬如它在教你,得到皇帝的好感越多,你在宮裡就越好過。既然它在教我們怎麼才能在這裡活得好,那就也相當於側面告訴我們,我們應該……回不去了。”

賀蘭棠一抬頭,才發現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衣櫃前面。

此刻正埋頭在衣櫃裡挑挑揀揀地選衣服。

“媽,你在幹嘛?”

蕭嫣拎著兩條裙子,左看右看。

“我聽懂你的意思了,我趕緊挑兩件兒衣服去見皇帝去。”

她晃了晃手上的兩條裙子,轉身面向賀蘭棠。

“哪件兒好看?哪件兒穿上看著臉色好?”

左邊是一條大紅色的紗裙,顏色明豔,金線紋芙蓉。

右邊是一條水藍色的錦緞裙,看著清爽。

賀蘭棠雖然更喜歡水藍色那條,但手還是指向了更適合母親的紅色。

母親突然而來的激進讓她有些欲哭無淚。

“媽,你彆著急,進不去的。賀蘭雍仁連我都不見,更不會見你。”

另一邊兒蕭嫣已經脫下了衣服,白花花的身體毫不避諱地展現在賀蘭棠面前。

“你懂啥,英雄難過美人關,又不是女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