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商量後,決定砸破緊鎖著的大門,讓那些身子虛弱的婦女孩子住了進來。

待有人來要這鋪子時,再將鋪子還給人家。

可時間久了,大家從日日擔憂變得放下心來,住慣了能遮風擋雨的房子,再也不會因為得了風寒而喪命,誰也都不願意從那屋子裡出來了。

小敖訝異地看向五叔,“五叔!”

【明明不是這樣,為何要說謊!】

他看著五叔的表情,抿了抿唇,改口道:“就是因為那個強盜!搶走了我們的國家,害我們過上這樣的日子!”

聽了這話,一旁的寧淮宴面色倏然變得陰沉。

“樊朝皇帝暴虐無道,此前在他當朝時,百姓叫苦連天。若不是先帝英勇有方,何來如今的鳳元盛世?百姓又如何能這般富昌安逸?被斬首被流放者,都是曾在朝中為官者。若心有百姓,又怎會面對他們幾十年來痛苦哀怨視若無睹?既是如此,又同那昏君有何不同?”

“老子聽不懂你說的屁話!你當然幫著狗皇帝說話!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腰上別的,老子就知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呵。”

寧淮宴冷笑一聲。

“當初遷都至此,先帝下令將你們驅趕出豐州,流放到北方嚴寒之地。是我祖父進言留你們在這裡,勸說陛下容許你們買貨維持生活。是先帝寬容,才讓你們如今還有福氣活在皇城之下。論下來,你還得管我叫聲恩人。”

“狗屁恩人,你剛剛偷襲老子的賬還沒算!”

這聲“恩人”激怒了小敖,他舉起拳頭罵罵咧咧就衝著寧淮宴打來。

兩人打的難捨難分,從草棚裡打到草棚外。

賀蘭棠沒工夫搭理撕打在一起的倆小孩。

她見五叔咳嗽,便像小敖一樣,在水缸裡舀了一碗水出來,遞給了五叔。

五叔伸手接過碗時,賀蘭棠看到他有一根手指極其腫脹,尤其是關節部位,像是一個海螺般扣在他的食指關節上。

“五叔您,得的是什麼病?”

五叔喝下碗裡的水,搖了搖頭。

“不知曉是什麼病症。這身子一日比一日沉,這膝蓋,手,胳膊,後背,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這幾日又染了風寒,咳嗽個不停。到底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五叔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外頭。

只見夕陽要下山了。

【他們該來了。】

他神情緊張地對著門口的小敖喊了兩聲,見小敖不應,便撐著自己坐起來,費力地往門外走。

賀蘭棠伸手過去攙扶,“五叔,怎麼了?”

“你們兩個孩子,快點走。再不走,就逃不掉了。”

“到底有什麼事情,您說出來,我興許可以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