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商量後,決定砸破緊鎖著的大門,讓那些身子虛弱的婦女孩子住了進來。

待有人來要這鋪子時,再將鋪子還給人家。

可時間久了,大家從日日擔憂變得放下心來,住慣了能遮風擋雨的房子,再也不會因為得了風寒而喪命,誰也都不願意從那屋子裡出來了。

小敖想著母親當日死去的模樣,恨得咬牙切齒。

“就是因為那個強盜!搶走了我們的國家,害我們過上這樣的日子!”

聽了這話,一旁的寧淮宴面色倏然變得陰沉。

“樊朝皇帝暴虐無道,此前在他當朝時,百姓叫苦連天。若不是先帝英勇有方,何來如今的鳳元盛世?百姓又如何能這般富昌安逸?被斬首被流放者,都是曾在朝中為官者。若心有百姓,又怎會面對他們幾十年來痛苦哀怨視若無睹?既是如此,又同那昏君有何不同?”

“老子聽不懂你說的屁話!你當然幫著狗皇帝說話!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腰上別的,老子就知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呵。”

寧淮宴冷笑一聲。

“當初遷都至此,先帝下令將你們驅趕出豐州,流放到北方嚴寒之地。是我祖父進言留你們在這裡,勸說陛下容許你們買貨維持生活。是先帝寬容,才讓你們如今還有福氣活在皇城之下。論下來,你還得管我叫聲恩人。”

“狗屁恩人,你剛剛偷襲老子的賬還沒算!”

這聲“恩人”激怒了小敖,他舉起拳頭罵罵咧咧就衝著寧淮宴打來。

兩人實力相當,打的難捨難分。

賀蘭棠沒工夫搭理撕打在一起的倆小孩。

她見五叔咳嗽,便像小敖一樣,在水缸裡舀了一碗水出來,遞給了五叔。

“那咱們這兒的人,如今以什麼為生?”

五叔喝下碗裡的水,搖了搖頭,“還像以前那樣。”

【這小丫頭不簡單,不能告訴她。】

說謊。

賀蘭棠盯著五叔。

“我見那邊堆著貨箱子,裡面裝著些什麼?這海上的船隻看著很小,是官家的船麼?”

是不是官家船,賀蘭棠雖然不懂分辨。

但既然是不允許買賣,再加上這個地方又極少有人願意來。

那自然不會將貨運港口設在這裡。

再加上如果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窮困,那這裡的人早就死絕了。

雖是住著草棚子,雖然生活環境極差。

但家家都有口鍋,周圍也沒有什麼燃燒痕跡。

那就說明,有米。

所以,五叔一定只說了事實的一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