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簪子確實是我的。那尾部一抹紅,是亡兄沾著血的指紋。我故意將其漆紅,只怕丟失。姑姑,這簪子對公主來說不過就是個便宜至極的桃木簪子,可對我大有不同。還請姑姑物歸原主,將簪子還給我。”

窗外忽然傳來女子尖細的聲音。

“還?是你的東西才叫還,不是你的東西何來還一說?有人拿走你的簪子許久,你卻一聲不敢吭。簪子到了公主手裡,你卻這般強硬。莫不是看準了皇后娘娘心善,便可隨意算計欺辱!”

謝婉儀真是被嚇壞了,衝著窗外大喊。

“誰!!”

窗外人繼續道:“婉儀不必在意我是誰,只需清楚,在這宮中你究竟是誰。區區婉儀,也敢嘗試撼動皇后地位,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謝婉儀不知窗外到底是誰,只聽著她尖細詭異的聲音,後背就出了一層細汗。

是。

她是蚍蜉。

可為了孩子的活路,她不得不試一次。

她雖平日看著軟弱,可有一副硬骨頭。

她不像軟柿子茹妃,爬到了妃位還一直讓人踩在腳下,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春蓉靠近一步謝婉儀。

“婉儀,這裡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一旁的春煙火急火燎走上前,擋在了謝婉儀前面。

“有什麼話姑姑在這裡說就是了,何必要去別處?”

春蓉似是沒看見她一般,越過她看向謝婉儀。

“婉儀宮裡的人這般沒規矩,都能代替主子說話了。”

她偏過頭,音量陡增。

“來人,把這個不懂事的奴婢拉出去,好好教教她規矩。”

話音落下,鳳禧宮裡的掌事太監白明破門而入,衝上去抓著春煙往外拖。

“春煙!春煙!”

謝婉儀朝著春煙的方向伸手,見她慘叫著被拖出門,面色被嚇得慘白。

春蓉收回視線,衝著謝婉儀人畜無害地笑笑。

“婉儀不必因為個奴婢傷了腹中的孩子,不值得。”

縱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貼身婢女被帶走,也仍是不敢對春蓉罵半聲。

謝婉儀眼眶微紅,垂在雙腿兩側的手攥成拳頭,一副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的艱難模樣。

“春煙不懂事,惹姑姑生氣了。姑姑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個小丫頭計較。”

“可不要小瞧了這丫頭啊。”

春蓉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