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只不過人心始終是善變的。養的究竟是人還是狼,終究還得在事兒上看。”

陶灼灼乾淨利落地跪下。

“姑姑,我娘雖曾是賀家的侍女,但一直被賀家薄待。此前更是險些微薄的主僕之情早已被消耗殆盡,請姑姑放心。既是跟了公主,奴婢便會一心跟著公主,再無他想了!”

“公主昨日看上一根賀容華的桃木簪子,三日內將那簪子送來。皇后娘娘見到了你孃的忠心,日後若有難,自然也不會吝嗇幫忙了。”

簪子……

陶灼灼想起賀蘭棠拿起的又被賀容華搶走的那根簪子。

記得當時賀容華緊張的樣子,想必那簪子對她也是不尋常的。

春蓉姑姑是對的,後宮是皇后說了算。

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女兒,也是宮中位份最高的嫡德賢公主。

宮中活路很多條,但抓住公主,才是最穩最妥當的一條路。

“奴婢一定竭盡全力得到簪子,不會辜負公主和娘娘的期望。”

將耳朵貼在門上的賀蘭棠聽到了陶灼灼肯定的答案,暫時放下心來。

為了讓陶灼灼行事方便,賀蘭棠連續三天帶著寧裳初和陶灼灼一起去玉芙堂。

賀容華每日都會備好吃食,留賀蘭棠在玉芙堂吃飯。

前兩日沒什麼動靜。

今日春水忽然藉著由子將陶灼灼叫出去幫忙。

回來時,見陶灼灼一隻手藏在袖子裡,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便知道是時候了。

她將碗往前一推,笑眯眯道:“賀娘娘,我吃飽了,要回去了!不然母后會擔心我的!”

賀容華表情遺憾,心裡卻高興的不得了。

【終於走了,累死人了。為了陪著她玩,這兩天肩膀疼的都抬不起來了。】

“不再吃些了?妾身叫人送公主回去。”

“不吃了。我和裳初姐姐路上還要去捉蝶呢!”

賀蘭棠用手扯了扯正在低頭猛幹飯的寧裳初。

寧裳初見來不及了,將碗裡剩下的連湯帶水直接倒進了嘴裡,嘴巴鼓得像個倉鼠一般,被賀蘭棠扯著走出了門。

陶灼灼不捨地看了一眼母親,也跟著邁步出門。

賀容華站起身,衝著賀蘭棠的背影大喊著:“妾身就不遠送了!春水,去幫我送送公主!”

臨跑到門口,聽到賀容華一嗓子喊出來,賀蘭棠頓住了腳步。

她看了一眼陶灼灼,心底嘆了一聲。

估計是最後一次來玉芙堂了。

“灼灼姐姐,站著等等我們!我和裳初姐姐去看看螞蟻,馬上就過來!”

春水緩緩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蹲在樹下的賀蘭棠,拉著女兒的手,低聲提醒。

“入了不同宮門,見上一面極其艱難。可自從咱們娘倆入宮,日日都能見到,定是公主有意為之。僅四歲的孩童有這般心智,實在不簡單,你要多小心。切勿因她年紀小,便鬆懈怠慢了。這三日下來,娘這心裡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陶灼灼眼神迷惑,“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春水皺著眉歪著頭思索。

“倒是說不出什麼,可娘瞧著這公主……說不出來的,只覺得不大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