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惠昭儀”三個字,躺在床榻上張嘴大睡的蕭嫣立刻像是鬥雞一樣睜開了雙眼。

“她怎麼來了?她來幹什麼?”

“皇嫂少安毋躁,我出去看看。棠兒你將寧家姑娘叫起來,將方才皇姑母給你講得,教給她聽。”

賀蘭舒婉走了出去。

賀蘭棠看了一眼寧裳初,又看了一眼陶灼灼。

“灼灼,你將剛剛皇姑母教我的,教給裳初姐姐,我出去看看。”

她從地上坐起身,錘了錘自己有些發酸的腿,跟著跑了出去。

賀蘭棠藏在柱子後面,看著惠昭儀規規矩矩地給賀蘭舒婉行禮。

“長公主殿下金安。妾身今日來,是特地來請罪的。在大殿上那一番話,興許是惹了長公主殿下不悅,還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賀蘭舒婉笑笑,“惠昭儀與我算是舊人了。想當初皇兄還住在王府的時候,惠昭儀入門了。既是舊人,便不必這樣生分客氣。惠昭儀一切都是為皇兄著想,我又如何會生氣?”

“殿下寬宏大量,那妾身也安心了。實不相瞞,今日妾身來此,是有事相求。”

“惠昭儀請說。”

“宮中有一位貴妃娘娘,為陛下誕下五公主。後因作惡多端,毒害嬪妃,被關入冷宮失了性命。可憐剩下了五公主殿下,小小年紀沒了娘,陛下便將殿下交由我來撫養。如今她剛到六歲,也該是考書院的年紀。妾身便想,能不能勞煩殿下,將她收來一併教導?”

賀蘭棠恍然大悟,原來惠昭儀打的是這個主意。

賀蘭舒婉和惠昭儀也沒有什麼過節。

五公主賀蘭珠不管母親是誰,都是賀蘭雍仁的孩子。

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想必賀蘭舒婉一定會答應的,沒什麼看頭。

只是奇怪,這忽然出現的惠昭儀,就像一個賴皮纏一樣,處處黏著她和母親。

這幾天她問了一下媽媽,才知道謝婉儀在故事大會那天搞事情,惠昭儀就是那個幫腔的人。

這樣的針對,可不止第一次了。

要不是因為任務太多,得先緊著要緊的來,真是要好好查一查那個惠昭儀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此刻屋裡的寧裳初趴在桌子上,任陶灼灼怎麼叫,就是不肯睜開眼睛。

“花草樹木我會寫,瓜果梨桃我也會寫,灼灼姐姐,你就別折騰我了。要知道回宮是要讀書的,打死我也不要回來!”

賀蘭棠無奈搖了搖頭,看向母親。

“惠昭儀是為了送賀蘭珠過來讀書,呆會兒皇姑母要是提起來,媽你就答應就是了,別讓人家難做。”

“知道了,這些人情世故我還能不懂。”

翌日一早。

來到雅歆宮的時候,發覺賀蘭珠已經先到了一步。

好久未見,賀蘭珠還是那副刁蠻的樣子,對賀蘭棠鼻孔朝天,表示自己對於她的不屑。

賀蘭舒婉今日又講了簡單的十幾個字。

賀蘭珠故意扯著嗓子喊:“皇姑母,這些東西我都會了,能不能講些別的呀?如何作詩什麼的,我昨日作了幾首詩,不若皇姑母來聽聽,看看我作詩如何?”

賀蘭舒婉有些不喜地看了她一眼。

“你妹妹如今字還未能認全,如何能作詩?珠兒,你要懂得何為謙遜,不得學得比別人多了些,快了些,便沾沾自喜。”

受了批評的賀蘭珠不服氣。

“皇姑母分明偏心!怎地我和棠兒都是父皇的孩子,皇姑母偏要講她要學得,就不顧我要學的嗎?皇姑母偏心,你又不止是她的皇姑母,亦是我的皇姑母,為何要偏著她呀?”

賀蘭珠說著說著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