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將賀蘭棠受了傷的雙手上好了藥,包紮好,蕭嫣便要抱著賀蘭棠離開。

她一抱賀蘭棠,賀蘭棠的手隨著動了下,不自覺地便疼的哼哼了一聲。

這一聲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的嚶嚀,聽得賀蘭雍仁心裡一刺痛。

“在這休息一會兒,才好回去,皇后勿要此般心急。”

“少假惺惺了,剛剛打她的時候你琢磨什麼呢,這會兒你又裝個好人。以後,你就乾脆當沒有她這個孩子,反正你孩子那麼多也不缺她一個。”

蕭嫣抱起賀蘭棠,氣沖沖地頭也不回走出大殿外。

趴在母親背上的賀蘭棠淚眼汪汪地看向賀蘭雍仁,還抬起自己被包裹的嚴實的手對著賀蘭雍仁揮了揮,似是告別一般。

血浸透了手心處的紗布,染上一團鮮紅。

賀蘭雍仁深深嘆了口氣。

這到底也是他的女兒,傷成這樣,心裡如何能好受?

“太醫,派兩個人守在鳳禧宮門外。一旦公主有什麼不妥,你們也好及時為她醫治。”

“是。”

賀蘭雍仁一轉頭,發覺賀蘭忞正氣惱地盯著自己。

“你做什麼?難不成你也要來罵罵朕?!還不滾回去讀書?”

平日賀蘭忞聽到父皇這樣嚴厲的語氣罵他,他定會低下頭,灰溜溜的走。

可這一次他心中堅定地認為,就是父皇是非不分,錯罰了六妹妹。

他仰著脖子,用鼻子“哼”了一聲,學著皇后娘娘方才那樣的乾脆走出大殿。

回到書房的賀蘭雍仁低頭看著奏摺,可不知怎麼就是看不進去。

滿腦子都是賀蘭棠捱打時候的模樣。

這一板子一板子,何嘗不是打在他的心上。

方才見她對著自己揮手,眼神裡竟是沒有一星半點的責怪。

她越是這樣乖巧,賀蘭雍仁的心裡便越是難受。

“白蘭,去叫御膳房多燉一些補品,送去給棠兒吃。”

“是。”

一個時辰後,那些御膳房的補品又全被端了回來。

去送補湯的太監跪在地上,只怕沒辦成事情被斥責。

“陛下,娘娘不讓我們進去,東西也不要,說……說……”

賀蘭雍仁放下奏摺,聲音低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