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卻死咬著不肯鬆口,任由他怎麼重擊,仍死死地咬著他的胳膊。

賀蘭雍仁不顧痛,抓住了狼的前肢,用力一折,將它的骨頭生生折斷,這才使得它鬆了口。

可這狼仍是不肯罷休,扯著嗓子朝著夜空嚎叫了一聲,迅速得到了山谷中不知何處狼群的回應。

賀蘭雍仁捂著傷口,疼得近乎快要昏厥。

難不成他費盡心機登上皇位,十年為了鳳元殫精竭慮,兢兢業業,犧牲了自己珍視的人,機關算盡,就落得一個慘死這荒山之中,骨肉落入野獸腹中的下場嗎?

捂著傷口的他眼睛死死盯著倒在地上掙扎著往起爬的狼,撐著已經近乎沒有力氣的身體,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剛跑了沒有兩步,身後那隻瘸了一條腿的狼又再一次從他的背後撲了上來。

正當他以為自己就要命喪於此無法逃脫之時,忽然身後的狼停止了對他的攻擊,“砰”地一聲從他背上滑落了下去。

賀蘭雍仁震驚地轉過頭。

見蕭嫣手持著弓箭,站在那團夜色前面,目光凌厲地朝著他的方向望著。

而她手上的箭頭,正對著他的身體。

賀蘭雍仁一時恍惚。

他大概是死了,不然為什麼感覺不到疼,為什麼能再一次看到他做夢都想見到的蕭韻。

風將她的長髮吹起,那雙瀲灩美眸中仍有這專屬於她的那股執拗驕傲。

她握著弓,朝著他的方向射出一箭又一箭,卻沒有任何一箭能夠射中他。

每一支箭都與他擦身而過。

賀蘭雍仁笑起來,望著蕭韻,目光柔軟泛淚光。

以她的箭術,距離如此近,又怎會射不中呢。

他笑著跌跌撞撞地朝著蕭韻的方向走,絲毫不知十幾步之外的背後,正有一群狼爭先恐後地追著他。

走到半途,終於支撐不住,如龐然大物轟然倒塌一般,倒地不起。

“韻兒……韻兒……”

昏迷了好幾日的賀蘭雍仁躺在床上不住地夢囈著。

在一旁伺候的婢女用帕子輕輕地給賀蘭雍仁擦著額頭的汗。

感受到觸碰,賀蘭雍仁猛然睜開眼,徑直地從床上坐直身子。

還不等看清周圍,身體便傳來一種撕裂般的劇痛。

“陛下!陛下醒了!快去傳御醫!”

白蘭急忙湊到床邊,關切地看著賀蘭雍仁。

“陛下不要動,身上的傷口還未痊癒,不能亂動的。”

被扶著躺下的賀蘭雍仁見面前站著的人是白蘭,思緒才清醒過來。

原來他沒死。

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有些惋惜。

他還未曾能與她說上一句話。

他閉上了眼睛,緩緩地嘆了口氣。

端著湯藥的蕭嫣從門外走進來,見賀蘭雍仁已經醒來,便興奮地衝到了床邊,抓著他的手左看右看。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