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是賀蘭容在屋子裡晃悠的方嬤嬤嚇得立即跪在地上。

“方才奴婢抱著殿下去找乳孃餵奶,吃了奶回來,便開始哭鬧不停。怎麼哄都哄不好,不若奴婢抱著殿下去別處哄,免得擾得娘娘心煩不寧。”

景妃沉著一張臉,勾了勾手,“把孩子給我。”

景妃的貼身宮婢春意將方嬤嬤手裡的賀蘭容接了過來,冷臉睨了一眼方嬤嬤。

“方嬤嬤也是宮裡老人了,怎地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擾得娘娘心煩不說,十一殿下這般金貴,哭壞了嗓子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接過孩子,景妃扒著裹住賀蘭容的被子,只覺得孩子臉色有些發青不大好看,且一日比一日瞧著也好似消瘦了。

她緊張地摸了摸兒子的頭,卻也沒摸出發熱,可孩子哭鬧不停,分明就是不舒服的樣子。

“去傳御醫來。”

御醫來後,摸了摸他的拇指。

“娘娘,最近殿下可有腹瀉之症?亦或是吐奶?”

景妃緊張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方嬤嬤,方嬤嬤連忙答話道:“路途上確實有腹瀉,奴婢以為是殿下在路上太折騰了,著了涼,給喝了些安神的藥便好了許多。吐奶倒是有的,自從生下來,殿下時不時便會吐奶。可這小孩喝得多了喝得急了,可不就會這般麼?”

御醫皺著眉頭,“吐的奶可有發黃?近幾日殿下除了安神的藥,還食用了何物?”

方嬤嬤仔細地回憶,“有些許發黃。殿下平日裡都只喝奶孃的奶,除了這個沒再喝過什麼了。”

御醫心裡八九不離十已經有了答案,但為了能準確,還是將奶孃給召喚了過來。

他為奶孃把了脈,又看了看奶孃的舌頭。

“殿下生下來以後,可是你一直餵奶?這兩三個月,你可有食用什麼藥物?或是身子無力,時常頭暈想吐?”

奶孃點了點頭。

“奴婢曾去看過大夫,大夫說奴婢是陰虛,便開了一副藥。奴婢食用後好多了,不過那大夫說不會影響殿下——”

“你確有陰虛之症,你食用的藥量很大,那藥會隨著奶水喂到殿下的腹中。時間若是短倒是無妨,嬰孩陽盛,你的藥恰巧是補陽,長久以往對殿下的身子必然會造成損傷。”

那奶孃一聽就嚇傻了。

她含著淚看向神情憤怒的景妃,無助地搖頭。

“娘娘,娘娘,奴婢不知曉會變成這般啊!娘娘,娘娘奴婢不是有心為之,求娘娘原諒啊!”

“閉嘴!”

景妃心痛不已,語氣緊張地問:“大人,殿下此症可能解?”

“倒是不重。臣給殿下開幾服藥,吃上月餘便好了。”

聞言景妃提著的心也放下了。

待御醫開好了藥,方嬤嬤便將御醫送了出去。

景妃盯著地上不住地求饒的奶孃,整個五臟六腑被氣得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當初她被孔貴妃壓著,始終只能做一個小小的昭儀。

懷著孩子都不敢聲張,只得稱病避著鋒芒。

終於等到了胎像穩定,才得以宣告於人。

可每日仍是為了這孩子擔驚受怕,所有一切外來的東西都不敢亂用。

平日裡的吃食都是讓身邊最信任的春意來下私廚做的。

一日復一日的擔驚受怕,終於誕下這個孩子。

如今竟然有人還是不死心,還是將對孩子下了手,她豈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