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公,應當就是剛剛小敖姨母心裡想的丁老爺子。

人的心聲不會說謊。

既然她是這樣想的,那必然是丁公公還活著。

小敖的姨夫算得上是朝廷重臣,又是在那樣敏感的工作崗位上。

如若他家中真同前朝的太監有牽扯,若是此事告知給寧淮宴,想必他不會眼睜睜地放過這般能讓賀蘭忞立功的機會。

賀蘭棠垂眸思索了片刻。

“五叔,此事我心中有數了,會盡全力幫小敖的。”

賀蘭棠應下他的請求,五叔心裡也有了底,神色寬慰了幾分。

“多謝小姐,這事兒就有勞小姐了。”

坐在馬車上,一上車陶灼灼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賀蘭棠看了她幾眼,見她遲遲不問,索性直接開口。

“灼灼姐姐想問什麼?”

陶灼灼抿了抿唇,忐忑地看了一眼母親。

“殿下,奴婢覺得……覺得小敖不過是一個野孩子,看在熟識和五叔的情面上,幫他倒是自然。可也不必要專程去寧大人家,讓寧大人出面呀。”

果然她的話一出,春水的臉就沉了下來。

“你這丫頭瞧瞧你說的什麼話?怎地入宮久了,呆在殿下身邊久了,認不得你自己是誰了不成?殿下若是不心善,當日怎會好心將你我從賀容華手裡救下?你倒是得了恩惠,一朝飛上枝頭了。當初咱們同小敖,有何區別?”

春水的話讓陶灼灼羞愧地紅了臉,甚至眼眶裡泛起了淚光。

“娘,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覺得為了小敖的事情,去求寧大人,到底還是殿下陪了面子,搭上了人情。這人情,殿下定然日後是都要還回去的。”

母女兩個爭執不休。

賀蘭棠用手拍了拍陶灼灼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與春水爭辯。

“你們說得都對。但這事兒,我並非單單是為了救小敖。現如今咱們弄走了那個牛大人,還會有千千萬萬個與他相似的官。若是來一個,我們便鬧一回,未免有些太麻煩了。想要鋪子開得安穩,不說要有靠山,至少要保證沒人亂找麻煩。此前聽聞三哥想要香楠裡作為他的封地,如今只差一個功勞,讓父皇點頭。”

賀蘭棠頓了頓,繼續道:“小敖的姨夫,是正三品官員。小敖的姨母卻要將小敖送給一個前朝逃犯做養子。勾結前朝餘孽,這對朱家來說可是大罪。但對三哥來說,可是大功勞。”

春水眼睛轉了轉,立刻反應過來賀蘭棠說的話。

“奴婢懂了。若是小敖的姨夫一家勾結前朝餘黨的罪名證實了,小敖自然也就不用被帶走了。”

賀蘭棠點點頭。

“救小敖是真的,不過是借他這個事情做個順水人情。說道欠,怎麼算應該也是寧家欠我的人情更多。”

陶灼灼一臉崇拜地看著賀蘭棠。

若是她有殿下這個腦子,興許做到高等的女官,也不再是觸不可及的願望了。

春水感慨:“殿下真是聰明至極。灼灼,你在殿下身邊,定要好好學著。”

三人到了寧家時,寧夫人正坐在院子裡捧著一隻鞋子,在上面刺繡。

聽到賀蘭棠說來找寧淮宴有急事兒,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在去酒樓買吃食的寧大人,叫寧大人去宮中送信兒。

快到了下午,寧淮宴才隨著父親風塵僕僕地回到家中。

為了說話方便,寧淮宴特地將賀蘭棠請到了自己的書房裡。

他看向賀蘭棠,一副心緒不寧地模樣。

“殿下,可是出了大事?”

賀蘭棠盯著寧淮宴,微微點頭,“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