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你有沒有覺得這次西川之戰有些問題?”仲柔蘭緊鎖著眉頭,手中詳細的檢視鸞臺送來的西川戰報。

“公主,是覺得哪裡不妥嗎?”慕容長灃對西川戰事非常關注,但的確沒有看出來哪裡有問題,對於仲柔蘭的疑問有點意外。

仲柔蘭拿起其中一張通報說道:“你看這裡,陳之慶率兵西進劍閣,已與餘賡會和,”而後又拿起通政司的一張通報說道:“這裡是西府對西川計劃,餘賡的任務是取綿州,但是餘賡卻直接繞過綿州,直撲江油倉。”

慕容長灃順著仲柔蘭的思路思索了一下,謹慎的說道:“公主,這有什麼不對嗎?江油倉是西川三大糧倉之一,西府離開星潭後,一直被糧草供給為難,塗山氏的支援和江夏的量產雖然不少,但供給西府還是遠遠不夠的,拿下江油倉西府的糧草危機自然就得到解除了。”

仲柔蘭沒有反對慕容長灃的判斷,她又翻出一張通報遞給慕容長灃,說道:“你再看看這個北府傳來的訊息,餘賡拿下江油倉後並沒有向綿州發起進攻,而是圍而不打,反倒是部分人馬去和陳之慶會和兵指劍閣。”

“您的意思是西府志不在綿州,而是劍閣?”慕容長灃的思路被開啟了。

“劍閣、閬中是川北重鎮,西府對劍閣的重視能理解,但是閬中是諸葛重兵把守的地方,西府只派了顧希風的兩萬人去對付諸葛星宇,這正常嗎?”仲柔蘭越想越覺得不對,但卻想不到哪裡有問題。

“也許是西府打算將閬中的退路堵住。”慕容長灃這話說的連自己都在懷疑。

“你覺得以西府的實力用得著這麼麻煩嗎?諸葛星宇會是他雍王的對手嗎?西府一步步穩紮穩打西川也沒有能力抵抗的,況且雍王這次竟然大張旗鼓打出自己的名號去牽制雍熙楊氏,這正常嗎?”仲柔蘭基本確定了蒙琰在做局,但是什麼樣的局,她一無所知。

“綿州、劍閣、閬中、巴中、達州是川北五大重鎮,用陳之慶為帥沒什麼問題,越嶲五州是川南重鎮,會州已經失守,是靳騫在指揮,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問題,西府夜陵軍在合江將川東瀘州牽制的死死的,川西七州是羌人聚居的地方,一向與中原保持距離,可以說就眼下的局面西川根本撐不了多久,但川北的局面確實有些讓人覺得撲朔迷離。”慕容長灃把西川的狀況一一例出,一是想給仲柔蘭更多參考的因素;二是想從中分析出西府的真實目的。

兩人困惑了,突然仲柔蘭問道:“權博那邊在做什麼?”

仲柔蘭的話讓慕容長灃的神色逐漸變化了,從愁悶變得驚恐起來,說道:“趁諸葛星辰對西川戰事著急,權博與厲氏最近接觸頗多,您說會不會是權博與西府達成了某種協定?”

仲柔蘭先是一驚,而後沉默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不會的,權博是大陵皇室子弟,已經做到了皇帝,你覺得他會甘願放棄這個皇位嗎?再說雍王是什麼人,致力於消除世家在百姓中的地位和影響力,而權氏就是最大的世家豪門,他們合作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條件。”

兩人再次陷入困頓中,尤其是仲柔蘭,她非常關注蒙琰的情況,哪怕是已經公開與蕭彧聯手,但是讓她放棄蒙琰這是不可能的,東府與北府的合作條件就是除了對付西府以外所有均可合作,哪怕是推翻仲柔凝的權力地位。

一連線著好幾個噴嚏讓蒙琰自然的聳了聳鼻子,身邊的人都派出去了,連未來的媳婦兒也在放在了計劃之中,這時他除了安粲以外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安粲,各處軍情通報到了沒?”蒙琰慵懶的聲音衝著門外說道。

安粲心道這已經是今天第五次問了,看似毫不在乎的蒙琰其實特別緊張,作為貼身侍衛他不清楚也不想了解自己的主子究竟在謀劃著什麼,但看蒙琰的坐立不安,應該是在做一件大事,不然不會一天五次發問。

“王爺,軍情通報一般都是午後才到。”安粲中規中矩的重複的回答。

“嗯,安粲,你進來,老是站在門口做什麼?你是覺得有人能刺殺我?”

安粲沒有猶豫,對蒙琰的指令他從來都是不折不扣的服從的,就連他的兄長安魁私下裡都說若是王爺讓他殺了自己,這個弟弟眉頭都不會抬一下。

“你跟了我這麼久,有沒有想過去軍中掌兵?”蒙琰閒聊般的態度和安粲說話。

“但憑王爺吩咐!”安粲話很精煉,態度也是一板一眼的。

“算了,就你這性子,還是跟在我身邊吧。”蒙琰對自己這個親軍頭子很無奈,都已經是三品武官的,除了白澤衛日常事務,他都堅持守在自己身旁,誰勸都沒用。

蒙琰腦中閃出一個念頭,笑嘻嘻的說道:“安粲,告訴我,有沒有喜歡的哪家姑娘?”

安粲蹭的一下臉紅了,雖說安粲是個憨憨,但是正常的男女之情還是有的,安魁多次給他介紹各家姑娘,他都推脫白澤衛公務繁忙,這是藉口,他心中有所念。

“你害羞什麼,論年齡我不必大兩歲,我都有一子一女的,你哥哥不著急的?”蒙琰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