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公,徵兵的事情要儘快了,說起來我們西府有兵六十餘萬,除去各州郡駐守外,其餘都督府鎮守兵力合起來不過五十萬。”陳之慶拉住卓白陵說道。

卓白陵一臉為難的苦笑道:“慶帥,西府的家底你是知道的,今年發生了太多事情,東川一戰和征伐朱沐氏幾乎耗光了所有儲備,好在江夏那邊一直不斷供給再加上塗山軼元支援的勉強夠三個月開銷,徵兵今年實在無能為力,你們出征以後我就得去長沙找禺公化緣,希望看在王爺的面子上禺公能有所支援。”

“王爺就是太心軟,當時我們退出星潭的時候就應該將府庫的糧草金銀都帶走,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為難。”靳騫的聲音的從背後傳過來。

卓白陵眉頭一皺,回頭盯著靳騫說道:“靳帥,且不說王爺的決斷對與錯,你都不應該這樣的評價,不帶走星潭各州的庫存是因為南府兵馬不足,若是有心之人北上南府遭殃,倒黴的就是我們。”

靳騫聽完心中一顫,趕忙說道:“多謝卓公提點!”靳騫剛剛進入中樞哪裡懂得他們的決策,還是沒有根基啊!心中又起了對顧清風的心思。

“靳帥,謹言慎行才是為臣者的道理,雖說西府規矩一向不多,大家說話也都自在慣了,王爺自是不計較,難道民情院和明鑑司也不計較嗎?”葉伯懷走在最前面語氣從溫和逐漸變得嚴厲起來。

陳之慶和卓白陵都沒有再說話,跟著葉伯懷一路離開,只留下靳騫尷尬的站在臺階前,若是說不氣憤是不可能的,自己也是沙場上征伐出來的,為西府也是立下汗馬功勞,也是堂堂的副大都督,但在葉伯懷等人眼中還是上不了檯面,想當年臨武一戰,你葉伯懷不一樣要來求我?

“靳帥怎麼還在這裡?”從尚書檯剛出來的聶桓看到靳騫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臺階前好奇的問道。

靳騫聽到有人叫他,回頭看是聶桓,立即拱手道:“聶尚書可是去找卓公?卓公和葉帥剛剛離開。”

“是,不過剛好靳帥也在,剛剛收到劍川伯的傳信,越嶲諸葛星瀾主動出擊。”聶桓從靳騫微弱的表情轉換種看出了他的不高興。

“諸葛星瀾竟然敢主動找事?”靳騫有些意外。

“是,信報是三日前的,不過沒有後續信報估摸著劍川伯已經加強了防禦。”

景逸防守還是沒問題的,想到此處靳騫心裡有了盤算,雖說征伐西川的關鍵在陳之慶和餘賡那裡,也不代表自己沒有機會立功,只要拿下越嶲聯合夜陵佟景部,不見得比他們落後多少,你們看不上我,那就看看誰能先站在成都城頭吧。

“聶尚書,戰事已起我就不再耽擱了,若越嶲戰事順利還請聶尚書通連夜陵助我一臂之力,西川戰事不能耽擱,不然對我們西府太不利了。”靳騫一副憂國憂民的姿態。

看著靳騫離開的背影,聶桓心中盤算著:“這傢伙太積極了,剛剛進入中樞竟然就有了搶功的心思,這不是好訊號,要給石英去一封信商量商量,一切對王爺不利的因素都必須剷除,哪怕是副大都督又如何?”

臺階上發生的一切都沒能瞞住王府西角樓上的蘇青和顧清風,他們的對話都被灑掃的僕人一清二楚的告訴了蘇青,只見蘇青四仰八叉的躺在搖椅上,看著神色淡然的繡花的顧清風說到:“清風,你說這權力有什麼好的,就連葉帥也不能倖免,真是諷刺。”

“沒肉吃的時候大家得抱團全暖,現在人人手裡都有弓箭,當然是誰打的多吃的多了。”顧清風說話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手中的針線更是如同蝴蝶穿花。

“你總是這麼淡定,大軍若是進了成都,你的麻煩就到了,先說好我是代表明鑑司的王府的家事我是不會表態的。”蘇青話中有話。

顧清風愣了一下,而後又繼續繡花,緩聲說道:“沒人說話才最好,話說了就會犯錯,我的身份本就尷尬。”

“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王爺那邊堅定,任誰說都是假的。”蘇青不忍看到顧清風為難,安慰的說道。

“我相信他,”顧清風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現在執掌明鑑司內堂,到了成都以後我會主動辭去,你還得抓緊物色合適的人選。”

“麻煩!”蘇青有些不耐煩。

“行了,快去做事吧,我明日就要隨慶帥西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