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西府那邊轟轟烈烈的開展著吞併星潭的大計,仲柔蘭已經默默的拿下了徽州與九江卓天涯會師,卓天涯奉命北上熙州呼應蒙琰,仲柔蘭親率青鸞軍逼近縉州城。

樊璃虎經過廬陵之敗後一瞬間失掉了經營多年的處州,對於棠遠的背叛他已經恨不起來了,整日裡借酒澆愁,死守城門不出,對於段皖帶來的袁昌黎的書信也是應付一下。

樊鎮獅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最起碼這是整個縉州官員認定的事實,縉州除了軍務他還偶爾過問,其他的事情大多是由縉州別駕宋儉處理。

原本這個宋儉就是樊璃虎軍中的一個錄事參軍,樊璃虎抵達縉州的時候,縉州刺史居然想著與段皖合謀,樊璃虎發現後立即清洗了縉州上下,這才讓宋儉有了出頭之日,本來是讓他暫代縉州城縣令,不料這傢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將縉州城打理的井井有條,得到樊璃虎的讚賞,直接讓他做到縉州別駕,而縉州刺史一職是樊璃虎自己把控著,所以這縉州除了軍務以外所有的事情都歸宋儉一手打理。

“將軍,徽州已被南辰取下,我們縉州已是孤城,還請將軍有個決斷。”宋儉看著醉生夢死的樊璃虎皺了皺眉頭。

“怕什麼!給段皖去信,告訴他若是不能解決仲柔蘭那個小娘們,我們縉州絕不會出兵的。”樊璃虎醉醺醺的說道,他還以為縉州是個香餑餑。

宋儉實在討厭他,但樊璃虎卻是這縉州的掌控人,七萬大軍雖是不容小覷,但今夕不同往日,縉州的價值在徽州被奪下後貶值的厲害,估計現在向段皖求救他都不一定理會。

“將軍!您清醒清醒吧!縉州已經是孤城了,我們現在東有棠遠虎視眈眈,北有鎮東軍橫路阻攔,南有徵北府屯兵江右,西有青鸞軍兵抵城外,我們被圍了!”宋儉不在講究禮儀直接破口而出。

早些時候宋儉勸過樊璃虎兵進徽州搶佔有利地形與段皖合作限制東陽城的西進戰略,樊璃虎卻認為袁昌黎、段皖是上不得檯面的人,不願意拉下這個臉,現如今好了一切都是泡影了,縉州已是仲柔蘭的囊中之物了,跑是跑不掉了,活要怎麼活才是問題。

樊璃虎是死定了,自己一身抱負可不願喪在樊璃虎身上,他心中更偏向歸附南辰,南辰國運已起,佔據整個東南,有仲珏這樣的老人坐鎮,更有蕭彧、蒙琰這樣的後起之秀,用人上更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不管是寒門士子,還是歸附的世家偏房只要你有才能都能受到重用,卓白陵、石英,顧迎風、顧言風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來人!把這個不知所謂的傢伙拉出去重重的打!”樊璃虎怒道。

說罷,門口進來兩個漢子拖著宋儉就出去了,宋儉也不抵抗,也不多說,任由這兩人將他拉出去,剛到門外,其中一人就低聲說道:“宋大人,我等都知道你是好意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著想,委屈你了,行刑的兄弟們會手下留情的。”

宋儉點點頭,笑了,人心可用,看來這軍中的人對樊璃虎的意見也不小。

一通行刑後,雖是手下留情但是也被打的遍體鱗傷,拖到樊璃虎的面前,樊璃虎皺著眉頭說道:“宋儉你要知道,你能做到這個縉州別駕是我給你的,我不給你什麼都不是!”

而後一個不耐煩的擺手讓人把宋儉拎出去,省的打攪自己喝酒的好心情,樊璃虎認為只要縉州還在手上,袁昌黎和段皖都會投鼠忌器的,而仲柔蘭一個小娘們,棠遠一個小小的指揮使能耐自己何?

青鸞軍已經跨過縉江到了東岸,距離縉州城不過三十里,仲柔蘭下令停止進軍,屯兵在縉江東岸,只是擺出攻擊陣型。

“慕容,縉州城內什麼情況?”仲柔蘭簡束頭髮,一身勁甲,腰挎寶劍,足蹬鹿皮靴,好不英姿颯爽。

慕容長灃覆著面甲悶聲說道:“郡主,城中官吏和部分處州籍兵士對樊璃虎非常不滿,今日上午樊璃虎不知道因為什麼把縉州別駕宋儉打了一頓,怕是會引起更多人的不滿。”

“嗯,繼續查探,我不想在縉州城上損失太多兒郎的性命,縉州的七萬駐軍中不少都是處州人,能不動刀兵最好。”仲柔蘭對縉州的態度是柔和的,她的確不想損耗太多,卓天涯對熙州只能做到威脅,熙州的事情還是等自己來解決的。

“樊璃虎也算是陵朝少有的將才,若想輕取怕是有難度的。”慕容長灃並不贊同仲柔蘭的態度。

仲柔蘭活動了一下脖頸,微笑著說道:“慕容,你殺氣太盛,我們青鸞軍現在還太弱,甚至與鎮東軍都不能比,縉州這七萬人都是久經沙場的將士,若歸附青鸞軍我們才有與他人一較高下的資本。”

慕容思索了一下說道:“郡主的意思我明白了,屬下會竭盡全力在縉州城製造恐慌和混亂。”

“你試著與宋儉取得溝通,看看他是什麼態度,聽說這個人挺有手段,縉州被他治理的不錯,若是能讓他主動歸附,我覺得這縉州城也就到手了。”仲柔蘭望著縉州方向說道。

是夜,宋儉因為脊背有傷,只能趴在床上休息,突然,門被輕輕推開,宋儉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貼身侍衛,只見他輕聲說道:“大人,外面來了三個不速之客,他們說他是三娘子的人。”

“三娘子?”宋儉聽到後趕緊掙扎著坐起來,三娘子正是仲柔蘭的稱呼,這個時候仲柔蘭秘密派人來見他必定與縉州有關。

為了謹慎起見,宋儉讓侍衛將三人引到內房中,沒過一會兒只見一個帶著面甲的人在侍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宋儉有點不高興,見人還帶面具,哪裡有點坦誠的意思。

只聽面具傳來一個幽冷的聲音:“宋大人,鸞臺使者慕容長灃有禮了。”

宋儉又是一驚,鸞臺使者,這是仲柔蘭的心腹更是諜者的代號,立刻緊張和警惕起來,說道:“不知慕容大人到我這裡有何事?”

“我是來救宋大人的命的。”慕容長灃的聲音透過面具的改變讓人聽著極為不舒服。

“哦?我宋某人身為縉州別駕活的好好的,哪裡勞駕您來救,倒是慕容大人不知道樊將軍是朝廷的人嗎?”宋儉的語氣也不客氣。

“宋公真是這麼想的?若宋公愚忠陵朝,慕容長灃就此受縛。”

“慕容大人不必拐彎抹角,你既然能輕鬆進入縉州城,想必這城裡有不少你們的內應,有什麼話直說吧。”宋儉很不適應與這樣的人講話。

“宋大人敞快,在下也就不再繞圈子了,郡主的意思是希望能與宋大人和平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