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一反常態在清原山擺出要與蕭彧決戰的架勢,蕭彧站在廬陵城樓上望著清原山的卓氏兵馬,臉色已如鍋底灰一般,從第一批訊息傳過來,不到三天的功夫連丟兩座城池,興黎之戰已經是個笑話了,六萬軍馬回來的不足三萬人,黎州一路的兵馬幾乎損失殆盡,唯一儲存顏面的就是甘銘撤出來的兩萬人馬。

城樓上的麒麟軍諸將一個個面如死灰,現在的廬陵城中只有五萬人,其餘的兵馬調過來還需時間,卓氏看來是不打算給麒麟軍一點反應的機會。

“於慶武、滕寒,本王給你二位每人準備了一萬人,沿清原山左右側翼給我包上去!”蕭彧剋制著讓自己保持清醒的下達著命令,蕭叢和王宗卿已經廢了,至少在這場興黎之戰中發揮不了作用了。

“末將領命!”兩人也不含糊,這時候不是矯情的時候,當然也是證明自己的時候。

“蕭澤、蕭湛隨我出城,我到底要看看對面是什麼人物!”蕭彧豪氣沖天。

“王爺不可啊!”張瑾和端木陽幾乎同時上前一步勸阻。

“諸位,現在士氣低落,只有我蕭彧親自出站才可挽回士氣,你們不用說了,守好廬陵城才是你們的正事!”說罷就要下樓,突然蕭彧停住腳步,輕聲說道:“甘將軍可還有一戰之力!”

一直待在角落裡全身白色孝服的人站了出來,沉著聲音說道:“承蒙王爺不棄,甘銘願意一戰,為父報仇,為麒麟報仇!”甘銘的聲音逐漸升高,聽起來竟有股悲壯的氣息。

蕭彧的大軍屯集在峽江西岸的白鷺灘上遙望在清原山半腰紮營的卓氏軍隊,遠處是旌旗招展,好不熱鬧,反觀山下的麒麟軍,一副哀兵的樣子。

“王爺,過江紮營對我們不利,末將以為白鷺灘更適合我們紮營。”甘銘謹慎的說道。

蕭彧搖頭拒絕道:“不行!白鷺灘離廬陵城太遠,若是卓氏衝殺廬陵我們首尾難顧。”

“王爺,對岸無險可守,若是被偷襲我軍必然大亂,白鷺灘有峽江天險,進可攻退可守,還請王爺三思!”甘銘堅持自己的建議,毫無膽怯之心。

蕭彧轉頭死死的盯住甘銘,甘銘居然沒有任何的躲閃逃避,挺直了身板毫無犯上的畏懼。

蕭彧見狀,凌厲的眼神緩和下來,說道:“我給你五千兵馬在白鷺灘駐守,和大軍主力互為犄角。”

“王爺!”甘銘還想勸諫。

蕭彧抬手製止了,平靜的說道:“我知道甘將軍的好意,但是廬陵是我麒麟根本,象湖的兵馬至少還需兩日才能抵達,這兩日我們只要護住廬陵不失就有反攻的機會。”

見蕭彧如此堅持甘銘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領命而去,心中盤算著如果出了事情,自己怎麼補救。

蕭彧不是不知道東岸紮營的兇險,只不過若是放棄東岸,就等於把廬陵暴露在卓氏大軍的面前,現如今側翼能否牽制住卓氏兵馬猶未可知,放棄東岸的危險更大,蕭彧只能硬著頭皮率大軍頂上去,心中期望著卓氏不要來的這麼快。

半山腰上卓氏大營中,卓鼎風看著山下忙碌的蕭彧大軍胸中藏著的那股氣息算是舒展了,自象湖失守卓氏便一直處於下風,家主不得不向朝廷以獻出巖海這唯一靠海的州妥協求援,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朝廷還算是講信用的,處州行軍總管樊璃虎親自佈局,終於在這年前將廬陵圍住了。

“卓先生,不用著急,既然已經圍上了就不能讓他們跑了,廬陵城來了訊息,蕭彧自己親率大軍出來了,這就是來送命給我們的。”樊鎮獅打著飽嗝剔著牙走到卓鼎風的身邊。

一股子酸臭的氣息差點沒把卓鼎風燻倒,屏住呼吸努力帶著笑臉說道:“將軍威武,只是老夫覺得能儘快拿下廬陵才是,不然後繼無力呀!”

“卓先生,蕭彧已是囊中之物,我是想等著吃掉他左右兩萬人之後慢慢的逼死他。”樊鎮獅一臉不屑。

卓鼎風知道他與樊鎮獅之間是秀才遇到兵的關係,現在又得靠著他,只得違心道:“軍前之事但憑將軍吩咐,老夫孟浪了,也是心急,還請將軍莫怪。”

一個巴掌重重拍到卓鼎風乾枯瘦弱的身軀上,震得卓鼎風直接倒退了幾步,樊鎮獅見狀有點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說道:“卓先生是大才,這種軍前粗魯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做才是,二弟他們在巖海佈防,明日就能到了,到時候讓您看看我生擒蕭彧的景象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