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糧草不濟,通政司那邊的情報說銀清關的馬同三次催糧了,看來是顧氏此番南下為的不是討伐而是討飯。”蒙琰此刻輕鬆了一些,將一臉懵的酥梨遞過來的湯一飲而盡。

仲柔蘭倒是沒著急喝湯,在雜亂的桌子上亂翻一通後拿著一張紙條,臉上帶著笑臉說道:“對,這是前兩個月的日常通情說是星潭大旱收成不好,向江東買糧···”突然仲柔蘭的臉色大變,端起湯一口乾掉,笑著向酥梨說道:“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

酥梨走後,仲柔蘭一臉嚴肅的說道:“二哥,按理來說通政司不會主動給你銀清道的軍情,除非你要,但是這份軍情還在我手上還沒有送到行軍長史那裡,你是怎麼知道馬同催糧的事情。”

蒙琰這才發覺自己一時失言了,忘了這茬事兒,這份軍情來自於盧崇宗,總不能出賣他吧,尷尬的說道:“我與兄長是互通有無的,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你騙不了我,需要我去問問大哥嗎?”仲柔蘭明顯是不相信蒙琰的託詞。

“三娘,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但牽扯到他人,最起碼的保護還是要有的,不要逼我好嗎?”既然被戳穿,那就耍無賴便是了。

“好,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告訴我二姐,你知道的通政司真正的當家人是她,這份軍情能接觸到的不過就那幾個人,一審便知。”仲柔蘭並沒有打算放棄追問。

“三娘,不可!我保證不會對王爺王妃不利,我只是給我自己給蒙氏一個保障罷了。”蒙琰帶著懇求的意思說道。

“二哥,為什麼?你和大哥自從打下五羊城後就變了,你捫心自問,你與大哥之間的交往還純粹嗎?你這為自己為家族的藉口太爛了。”仲柔蘭很痛苦的說道,她其實知道早晚會走到這一步,畢竟大家的位置不同,使命不同,更重要的是人心難測,痛苦的原因只是沒想到這個日子到來的這麼快。

“三娘,身不由己,我是瞞了你不少事情,但我沒騙過你,這個我保證。”蒙琰聽仲柔蘭的指責很是心疼而且更多的是慚愧。

“身不由己,每個人都身不由己,你是這樣,蕭彧也是,我姐姐也是,只有我一個人比較傻,你說得對,至少你沒騙過我,這也就是我為什麼一直纏在你身邊。”仲柔蘭傷情的說。

“三娘,我本不願將你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裡面,我更希望你活的輕鬆快活些。”

“輕鬆快活?呵呵,怎麼可能,我自出身起就已經本安排好自己的責任了,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一直賴在南境其實何嘗不是一種躲避呢?我有什麼資格說你。”

“三娘,該面對的要面對,不公的就要反抗,隨著自己的心走,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強迫你什麼。”蒙琰見仲柔蘭心態有些崩潰,寬慰的說道。

仲柔蘭從背後摟住蒙琰的脖子,把臉靠在他的背上,哽咽的說道:“你說的,誰也不能強迫我。”

“我說的,我保證!”蒙琰賭誓。

已經明白顧曲風異常行為的原因,心中的憂慮也就暫且放下了,蒙琰與仲柔蘭好好吃了一頓飯,還喝了一些酒,看看時辰差不多蒙琰準備回大帳,主帥嘛,總是要在軍中才更妥帖些,蒙琰的酒量不怎麼好,仲柔蘭攙著他上了馬,笑呵呵的調侃道:“二哥,要是月姐姐在這看到你這副鬼樣子,你估計又得被踹下床了吧?”

“就你嘴貧,告訴你少告狀,不然你這個姑姑怕是當不上了。”蒙琰也是心情大好。

兩人正玩笑間,突然一支箭劃破夜空直奔蒙琰而來,根本來不及反應,當仲柔蘭反應過來的時候蒙琰已經倒下馬來,胸口上貫穿了一支羽箭,箭頭在月色下發出淡藍色的光芒,這是一支淬了毒的箭。

仲柔蘭發出淒厲的叫聲而後托住蒙琰的頭,蒙琰眼看就不行了,只見他死死的抓住仲柔蘭的衣袖,掙扎著說道:“三娘,十一郎,五哥···”說完直接就暈死過去。

仲柔蘭神色凌厲的看向箭射來的地方,周邊的侍衛急忙趕去,突然,城樓方向發生了一聲巨響,顧曲風攻城了。

仲柔蘭強忍著,極力的壓制自己,迫使自己穩住心神,大聲對沖出去的侍衛說道:“回來!通知十一郎玄武軍暫時由他指揮,一兵一卒也不許放進來!還有儘快去少南城請葉將軍過來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