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忌又看了一眼山河地理圖,下定決心般的說道:“屬下同意!”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我建議南安城只放一萬兵馬,其餘的全部上高嶺,包括鄭總本人在內,我會在呈報中書寫清楚我的意見。”

餘賡嘴角微微上揚,這譚忌用兵謹慎有餘,狡詐奸猾,是個兵家,不過他的毛病就是太愛惜自己,愛惜自己的羽毛,好在他現在沒有獨掌一軍,作為副手他的建議是合理的,在呈報中寫下他的意見也無傷大雅。

第二日午後江夏總局的呈報就到了長沙,蒙琰看後就交給了剛剛回來不久的顧言風。

“鄭希和顧寧這是不打算過了,這一戰,西南安矣!”

顧言風緊鎖著眉頭,說道:“這就是胡鬧!一旦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會陷入萬劫不復!”

“算了,總局的那邊推演過了,他們批准同意的理由也很充分,東海人必死無疑,就算鄭希那邊出了點問題,顧寧也能及時趕過去,他們兩個挺有默契的,把兩邊開戰的時間錯開了,這就不錯了,言風,你別對孩子太苛刻。”蒙琰勸解道,顧言風擅長政務,政務上都是要求平穩過渡的,少有大開大合的冒險,但是對於軍務上就不同了,有時候必須得有些不切實際的冒險精神。

皇帝陛下都發話了,顧言風也不好說什麼了。

“陛下,那老臣就把文書籤派出去了,走國安院飛鴿還是探馬軍司八百里加急?”

蒙琰一愣,而後笑了,這老東西真是夠絕的,這一點連他都沒想到,國安院飛鴿最遲後日也能抵達,但是探馬軍司八百里加緊最快也要十日才能抵達,顧言風這麼提醒他是為了給鄭希和顧寧爭取完善佈防的時間。

看出了顧言風小心思,蒙琰微微一笑說道:“那就依鄭國公所言,探馬軍司八百里加急。”

探馬軍司抵達顧寧處的時候,顧寧早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他生怕總局和陛下不同意他們的軍略,尤其是藍嘯傳來抵達維揚鎮外圍的訊息後更是寢食不安。

看到探馬軍司到來,他接過書信一看立即召集眾將整兵,不為別的,為的是拯救已經艱難維持的傅粲了,損失雖然不多,但是天天被人壓著打,一直捱揍也不是個事兒。

顧寧這邊大軍出發的同時,鄭希也開始了他的行動,他完全拒絕了譚忌的提議,不止是他,就連杜俊也對譚忌的提議嗤之以鼻,認為譚忌完全就是怕死的行為,根本不懂得西南兵馬報仇心切,甚至在杜俊心裡認定譚忌是一個只認利益,沒有人情味的一個人。

“杜總,去吧,等我的訊號,只要南安城發出訊號,你們就衝下來,我們必須要把他們鎖死在南安城,一個不能讓他們跑!”

“鄭總,真的要這麼做?您可知道這麼做之後咱們會被那幫文人和御史噴成篩子的!”杜俊無奈的提醒道。

“噴吧,老子沒在乎過名聲,他們不都是叫我‘活閻王’嗎?那就老子就當一回閻王爺來向他們這幫畜生索命!”

杜俊不再說話,拱了拱手就轉身離去,鄭希說的沒錯,畜生嘛,殺就殺了,至於文人和御史的筆墨沒什麼可在乎的,他們歸樞臺處置,就算是鬧到民情院他們也無所謂,他們相信民情院的百姓是理解他們的行為的。

十一月初三,高嶺突然降雪,杜俊看著山下的火把和聽著喊殺聲目光逐漸變得陰冷起來。

而此刻的顧寧部已經將東海人圍困在埌南城中,就等著藍嘯的好訊息準備對埌南城發動最後的進攻。

“鄭總!西門快扛不住了!這幫子蠻子還挺難打的,咱們從西北帶回來的火油不多了,是不是棄了西門?”說話的是從西北局過來的將領。

鄭希面無表情看著西面的火光,而後冷冷的說道:“再等兩天,把南安城所有的火油全部堆上去,而後你們就撤到內城給高嶺上的杜總髮訊號!”

接到軍令之後眾人如潮水般退去,而鄭希最後再看了一眼西面就上馬了,跟隨多年親衛在他的眼神中看了一股肅殺的氣息,看來這位閻王爺要收命了。

十一月初四凌晨,維揚鎮火光四起,顧寧在埌南城外宣佈軍令道:“傅粲,領你部兵馬進攻埌南城北門!”

“得令!”傅粲帶著部下匆匆上馬。

而後顧寧接著說道:“剩下的兒郎們!和我一起全面剿殺東海人,我只有一個軍令,就是不要活口!”

直至十一月初四午後,從維揚鎮回來的藍嘯也加入了戰鬥,東海人已經被逼到內城中,只能做困獸猶鬥。

十一月初五丑時,在南安城火油消耗殆盡的時候,就在朱沐氏得意的時候從高嶺上衝下來大股部隊,對著泰西人和朱沐氏就是一頓砍殺,即便是舉手投降的也不放過,這些人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一般凶神惡煞。

十一月初五辰時三刻,整個埌南城中沒有一個活著的東海,此役共殺東海六萬人,無一活口。

十一月初六,顧寧帶兵馬支援南安城,與鄭希大軍匯合一處,在南安城斬殺十萬泰西人和朱沐氏聯軍,此役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