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總,辛苦了!”顧寧心中藏著千言萬語,但看到郭斌後突然語塞了,只能說出這些話。

“顧總參,讓兄弟們上船吧,我們這兩日就要啟航了。”郭斌提醒道。

“這麼著急?”顧寧有些疑惑。

只見郭斌走到他的身邊小聲說道:“西南局鄭總已於十八前回到中原了,現在在永昌修整,陛下有旨意,讓我們接到你們之後立即返回中原,咱們還要在海上行走十幾日。”

“陛下什麼旨意?”顧寧緊張了起來。

“陛下沒有怪罪你們,讓在下接到你們之後從容桂上岸直接返回西南,東海人、朱沐氏還有泰西人已經集結了近二十萬大軍準備再入大理六郡!”

顧寧舒了一口氣,說道:“好!有勞郭總了,我們立即登船,十幾日海上行進,再從容桂趕回去至少要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剛好雨季也過了。”

郭斌搖了搖頭說道:“顧總參你恐怕有所不知,海上也不安全,這次過來我們南海蛟龍損失也頗為嚴重,回程的路上還是要依仗顧總參的兵馬。”

顧寧點點頭,說道:“應該的,大荒山一戰我喪師辱國了,若是再出問題,我只能提頭去見陛下了。”

永昌兵營中鄭希也緩過來了,半個月的修整讓他重新恢復了精神,他看著兵營中正在操練的兵馬多少有些慚愧,他嘆了一口氣,從自己的營帳中拎了兩壇酒走到大荒山之戰中喪命的宣軍衣冠冢。

走到了代容的墓前,開啟一罈酒澆了半壇在代容的墓碑上,而後又開啟另一罈猛灌了半壇,拍著墓碑喃喃道:“老代,我錯了,顧寧南下的兵馬只損失了不到兩千人,當日我就該聽你的南下,三萬兄弟就剩八千了,我痛啊!”

一陣微風吹過,鄭希又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老代,陛下追封你為良鄉伯,世襲罔替,你的兒子代文龍承繼了你的位置,陛下還把他召到了白衣內衛中,你的妻子女兒也被皇后娘娘安置在成都了,你放心吧。”

鄭希將墓碑前的那壇酒又倒了一些在墓碑上,而後用自己的那壇酒碰了一下墓碑,自己再喝了一些,喃喃道:“你知道嗎?我本來以為回來就等死了,可是陛下並沒有怪罪我,只是停了我三年俸祿,讓我戴罪立功,你可知道,我疼死了!”

就這樣鄭希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夕陽西下的時候鄭希將墓碑前的酒全部澆在了代容的墓碑上,而後搖搖晃晃的起身喝盡自己的那壇酒,而後說道:“東海人又捲土重來了,他們在大荒山沒能殺了我,我也不會放過他,你看著吧,兩個月後我和顧寧他們會帶著兄弟們和他們決一死戰為你和在大荒山殞命的兄弟們報仇!”

近八萬人喪命在大荒山中,蒙琰接連多日都提不起精神,連三門鎮和玉門關的大勝都不能讓他從哀痛中走出來。

剛好長沙陰雨連綿的天氣配合著蒙琰的心情,蒙琰站在門前看著船外淅淅瀝瀝的雨發呆。

顧清風抱著一件披風走到蒙琰身邊為他披上,輕聲勸慰道:“都快一個月了,你是皇帝,不能這樣消沉下去。”

顧清風的話讓蒙琰回過神來,轉頭衝著顧清風擠出一絲微笑,嘶啞著嗓子說道:“八萬餘將士喪命大荒山,大宣立國以來沒有過這樣的慘敗!鄭希該死!”

顧清風攀著蒙琰的手臂,安撫著他的胸膛說道:“鄭希也是急攻心切了,這其實不能怪他,該死的是東海人,是朱沐氏,是背叛的泰西人。”

蒙琰不停的嘆氣,說道:“我還是相信鄭希的,朝中的諸位臣工也相信他,顧寧他們已經上岸了,鄧昂給他們補充了兵馬,共計七萬人昨夜向西南進發了。”

“還要打?不再休整休整?”顧清風不解的問道,她知道東海人、朱沐氏和泰西人糾集了二十餘萬人在永昌外,但是他們並沒有急於進攻。

“不能修整了,他們沒能在大荒山誅殺我們所有的主力,心裡一定是不甘心,他們現在不進攻只是擔心鄧昂偷襲他們的後方,畢竟南海蛟龍可是搶佔了平港。”

顧清風恍然大悟,說道:“您讓南海蛟龍不惜一切代價在海上和東海水師一戰,而後搶佔平港是為了迷惑他們?”

蒙琰點點頭,說道:“是,不是這樣我怎麼為西南爭取這兩個月的時間,從各處調兵也是需要時間的。”

顧清風驚呼了一聲,而後捂著嘴,一副不能盡信的表情說道:“七郎,你抽調了南方局和西北局的兵馬,對嗎?”

“嗯,鄧昂給我擠出來五萬人,老十一那裡也勻出來近三萬人,再加上成都新招募了兩萬兵馬,一個月後西南局至少有十五萬人,我要一舉把東海人、朱沐氏還有泰西人全部誅殺,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