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慶看著消逝的訊號,而後說道:“給前面在增加一個營的兵力,明日巳時之前必須拿下古河!”

“若是拿不下呢?”左右急著問道。

“拿不下立刻撤回來,撤到龍洞嶺峽口處堅守。”左慶本不願意說,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大哥,我去前線督戰!”左希請戰道。

左慶看了左希一眼,而後走上前去雙手重重的排在他的雙肩上,說道:“好,注意安全,保命為上!”

左希走後,左右鼓足勇氣上前說道:“大哥,我來駐守龍洞嶺峽口接應三哥。”

“進軍廬州東海軍怎麼樣了?”左慶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了廬州的戰況,不為別的,他必須掌握所有的情況,而左右就是掌握軍中情報的人。

“大宣那邊出手了。”左右小聲回應。

左慶嘆了一口氣,說道:“東海人就是蠢貨!”而後轉頭衝著左右說道:“給你一萬人,固守峽口!如果你三哥那邊拿下了,你立即前往匯合,我隨後就到。”

說完左慶上馬離開,戰況和他的預料不同,但是不是說沒有機會,只要明日順利拿下古河鎮,殺了於慶武,他還有機會,他一直隱忍著用兵,現在還有十萬精銳在手中,他有把握帶著這十萬精銳打到廬州。

而收到訊號的於慶宇沒有任何的停留,立即帶兵出了龍洞嶺,出了懸崖以後於慶宇停了一下衝著季雲清說道:“季將軍,給你留兩萬人,峽口!”

季雲清疑問道:“二公子,現在應該是救公爺比較重要吧?峽口暫時還沒有人。”

“一旦我們救援得力,峽口就是叛軍的生命通道,你帶兩萬埋伏在峽口兩側,如果叛軍想要佔據峽口,殲滅,切記一個不留,如果明日午時之前峽口沒有人出現,你就堅守峽口等我們匯合。”於慶宇面色深沉,態度堅決。

季雲清也通兵法,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拱手道:“謹遵二公子令!”

連夜的人馬不停直到第二日辰時於慶宇帶著大軍趕到古河鎮,城頭上依然激戰不止,於慶宇鬆了一口氣,既然還在激戰就代表著兄長還在。

“二位將軍,快一些!”於慶宇催促道。

等於慶宇三人帶兵清理了西門的叛軍後,匆匆上了城牆之後,只見於慶武緊握長槍站在城樓上看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於慶宇快速上去抓住兄長握槍的手,突然,他愣了,而後就是大驚失色,保住於慶武的身體大哭喊道:“兄長!····”

一代兵家隕落了,他是站著走的,他的雙腿被他的親衛緊緊的抱著,他的親衛則是用一把刀穿透自己的身體深深的紮在城牆的縫隙中,這樣才能牢牢的緊抱著他不至於讓他倒下,這是他們最後的樣子,也是最威武的樣子。

力能扛鼎的龐正中用盡了力氣也不能把兩人分開,於慶宇在自己的內襯上撕下一塊白色白條綁在額頭,痛苦的說道:“龐大哥,不用了,就這樣吧,就讓他陪著大哥一起吧。”

“二公子,屬下請命誅殺叛軍為公爺報仇!”雲榭痛苦萬分的請命。

於慶宇沒有答覆,只是看著依舊站立著大哥,大哥的表情很舒展,他不痛苦,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叛軍的方向,於慶宇走上前去為大哥閉上眼睛,小聲說道:“哥,弟弟來了,弟弟帶你回家!”

說罷,於慶宇用盡力氣把於慶武的屍體背在身上,龐正中則是在後面抱著那個親衛,於慶宇抬頭看去,所有人,所有兄長的部下都在額頭上繫著白布條,這是在戴孝。

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邁著,每走一步大聲喊道:“歸!”

直到下了城樓,於慶宇才停住腳步說道“雲將軍,我不要俘虜,一個都不要!”

雲榭雙膝跪地帶著哭腔大聲回道:“遵命!”而後起身衝著大軍道:“二公子有令!不要活口!”

於慶宇滿身大汗的把於慶武背到城中一個殘破的房間內,除了龐正中,謝絕了所有人的幫忙。

他從龐正中的手中接過一盆清水,撕下內襯的一大塊絲綢軟巾,沾上水,位兄長擦拭著早已乾涸的血跡。

就這樣一點點的擦,直到正午才為於慶武清理乾淨,兄長已經老了,他才發現兄長的皺紋很深。

“龐將軍,麻煩您親自將兄長的遺體送回潁州。”於慶宇淡淡的說道。

“遵命!二公子,您·····”

“兄長交給我的任務我還沒有完成,我得完成,不然怎麼對得起他。”於慶宇說這話,早已淚眼滂沱。

於慶武戰死當日午後大將雲榭將左希分屍在古河鎮東十五里處,左希的人頭掛在雲榭的馬上,等到於慶宇的大軍到來匯合後,大寧兵馬再次向東。

大軍到達龍洞嶺峽口時已是深夜,季雲清在當日拂曉時發現叛軍蹤跡,等他們安營的時候全軍出擊,全殲了一萬叛軍,看到於慶宇大軍到達原本很興奮,不過大軍走近的時候季雲清當即崩潰了,全軍縞素,公爺薨了。

寧軍只是進行了簡單修整,於慶武薨逝後的第二日寧軍便與叛軍在襄河外遭遇,十萬叛軍與寧軍力戰半日,最終叛軍敗去,但寧軍也無力追擊了。

與此同時進軍廬州的東海軍也被全殲在廬州城外,史稱“廬州會戰”,又稱“古河鎮阻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