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上好的翡翠碗碎在了大殿上,蕭彧怒目吼道:“熙州先敗後勝!長沙那邊只怕是笑話朕了!”

一片鴉雀無聲,過了許久,只聽屏風後發出敲打屏風的聲音,蕭彧才緩緩坐下,問道:“諸位!朕求求你們了!做點事情吧!你們總是說民心!民心!蒙琰接連剿滅東海人,我們的臉都快沒了!”

“陛下,定遠大捷是咱們一手促成的,我朝百姓欣喜的很,民心可用。”端木陽咬著牙說道,他知道這話說出來心虛,定遠大捷中宣松的名聲早已傳播在外。

蕭彧目露寒光,但沒有發作,他明白端木陽這是在安慰他,也是為了給眾人一個臺階下,調整了一下心情,嘆氣道:“諸位,咱們也該有一場屬於我們自己的大勝了。”

下面的滕寒和於慶武相視一眼,他們倆明白陛下是在點他們兩個,不管發生過什麼齷齪的事情,他們二位依舊是大寧朝軍方的代表人物。

滕寒率先站出來說道:“陛下,此次回京面聖臣有奏報!”說罷從懷中將一份早已寫好的奏摺呈上去。

蕭彧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滕寒,而後才開啟奏摺,只見蕭彧面無表情的看完奏摺,淡淡的發問:“滕卿,誘敵深入是不錯,但是以濱州至青州一線為代價,是否損耗太大?”

“陛下,有舍才有得,只要拖到大河汛期,臣有把握將東海人趕回大海中!”滕寒態度非常堅決。

蕭彧沒有立即給他答覆,略做沉思道:“距大河汛期還有半年的時間,也不必急於一時,這樣,你這幾日暫時不要返回濟南了,朕好和你好好商議商議。”

滕寒沒有意外,他的計劃的確非常冒險,只要一個環節出錯,一個人不盡心不盡力就會全部失敗,他做出這個計劃之前就已經考慮到不會被立即同意。

“於卿,對於江東,你有什麼看法?”蕭彧轉而問向於慶武,對於蕭彧來說江東是他的根本,金陵與他來說遠比洛辰更重要,當然,金陵是他的恥辱,更是大寧的恥辱。

“定遠一戰之後我軍與東海人形成對峙,東海人熙州慘敗後也已經轉攻為守,不過金陵的東海人和叛軍最近在集結,臣判斷他們想要出兵廬州。”於慶武早就做好被問的準備,長孫冀和蕭湛軍略不足,其實在整個潁川和江東的駐軍中都在看著他,即便是與他關係最差的蕭湛也會讓三分。

“廬州?!”蕭彧眼睛微緊,“愛卿可有策略?”蕭彧直接對於慶武發問。

“東海人捨棄走水路直接和我軍正面對抗,看來他們已經在著急了,幽都地帶義軍四起,東海人苦不堪言,從幽都、遼東地帶已經調不出足夠的兵馬到江東來了。”

“於卿是想在江東和東海人決戰?”蕭彧嘴角微微上揚,好久沒看到於慶武這樣的豪氣了。

“敢問於大將軍意欲在哪裡決戰?”端木陽出班問道,他沒有要質疑於慶武的意思,只是在擔憂此時決戰會不會太著急了些,大寧的兵馬剛剛緩解過來。

“廬州!”於慶武語不驚人死不休。

眾人皆驚,而後面面相覷,大殿上頓時騷亂了起來,太冒險了,好不容易將局勢穩定在廬州外圍,現在居然要放棄,且不說冒險的事情,就是蕭湛也不會同意的。

“說!說清楚你的想法!”蕭彧朗聲道,對於慶武的判斷他還是信任的,但是他必須要了解於慶武所有的想法。

於慶武深吸一口氣,說道:“陛下,大江上的東海水師剛剛遭受重創,他們不會也不敢輕易出兵,畢竟大宣的水師現在在大江上傲氣的很,”一邊說著一邊偷瞄著蕭彧,見蕭彧沒有在意,而後接著說道:“所以,臣打算糾集江東所有的我朝大軍在廬州圍殲東海軍和叛軍,水戰或許我們不行,但是在地上我朝精兵未必不能一戰!”

蕭彧攥緊了拳頭,如果於慶武計劃得當江東收復指日可待,但是如果不能得勝呢?他在害怕,這個險可比滕寒的計劃更讓人擔憂。

“來人!讓穎王和徐煜過來!”這時候蕭彧必須要知道東海人是否像於慶武說的一般有進軍的計劃。

蕭彧的召喚讓大殿上再次安靜了下來,於慶武閉目養神,明擺著這是不願意再和別人說話,端木陽一直緊鎖著眉頭在盤算著什麼,滕寒卻是一副輕鬆的神態和儲誠小聲聊著關於他自己的計劃,看起來他們兩個並不擔憂於慶武的事情。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穎王蕭燁和徐煜快速進入大殿,行禮後等待蕭彧發問。